孙弘却一点不介意,把手里的袋子给他,然后开始解围巾:“病房里真热。喏,你要的牛肉粒。郝晋阳那小子和我说他忙得没给买。”
打包袋确实印着苏浙汇的商标。潘小岳从里面掏出两个打包盒,一盒是白米饭,一盒是菜。除了牛肉粒,里面还有秋葵。牛肉粒躺在秋葵的上边。
“我来晚了,饭店排队。”孙弘说:“秋葵,吃不吃?”
潘小岳点头。
“快吃,要冷了。”
潘小岳将两个盒子放腿上,开始拆一次性筷子。
“你这样要吃床上的。”孙弘边说边从柜子旁找到一份报纸,抽了两张隔着被子垫在潘小岳的腿上,再把盒子放上面:“这么大个人,这都不会?”
要是原来,潘小岳一定就反驳了,说不会又怎样。但这时,他愣愣地看着孙弘,什么也没说。直到孙弘又凑过来,伸手试了试打包盒的温度:“还热着。”潘小岳才反应过来,开始吃饭。
牛肉粒又嫩又滑,带着泰式的辣味,又有江浙一带的甜味,真是相当的好吃。
孙弘就那么一直看着潘小岳吃,潘小岳被看得有些发毛:“怎么?”
“好吃吗?”孙弘问。
“嗯,好吃…”
“我尝尝?”
筷子还在潘小岳的嘴里,他吃东西时习惯性地咬筷子。护工给过他几双没用过的一次性筷子,潘小岳刚想给他找一双,孙弘就直接伸手把筷子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就着他的口水,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嚼了会儿,孙弘对潘小岳笑:“有点甜。”
潘小岳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这实在太过暧昧,这…还不算…喜欢…我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潘小岳一直有点洁癖,在他的世界里,别人的口水都是脏的,自己的也是。交换口水这回事儿,只能在最亲密的人之间做。所以他的反应有点儿大,一把抢回筷子:“干什么呢你!”
“我就吃一块,小气。”孙弘评论道:“你吃吧,不和你抢。”
“老子不是小气,吃别人口水恶不恶心啊?”
潘小岳说的是,孙弘你吃我的口水不觉得恶心啊。孙弘却说:“我没碰到,刚才我嘴巴真没碰到筷子。”
回想一下动作,孙弘确实是将牛肉扔进了嘴里,没有碰到嘴巴。潘小岳不吭声,继续吃饭。吃了会儿觉得有些尴尬,他说:“抽屉里有干净的筷子,要吃的话你自己拿。”
“我不吃。我不饿。”孙弘摸摸鼻子:“刚才就尝尝。”
潘小岳顺势问他:“你鼻子怎么这么红?”
“今天下午在外面抓金轮教教徒呢,抓了一下午。你没出门,不然你就知道,天可冷了。”金轮教是有名的邪教组织,有一群疯疯癫癫的教徒,整天练功,家破人亡。政府已经打压很久了。
“哦,那抓到没?”
孙弘可能还想说他怎么抓捕的,没想到潘小岳直接问结果,他嘿嘿道:“没捉着,他们太狡猾了。”
“哦。”潘小岳说。
“有人举报,不少教徒每周四下午在太阳广场聚集。上头就让我们去抓。我们还派了小林去打探,发现真的有人聚众练功。没有标语没有口号,有组织有纪律。嘿,现在的邪教都不得了。”
“你话真多。”
“那你听不听?”孙弘问。
“听。”潘小岳回答。
“今天我们就安排了摄像头,准备抓个现成的。我们就在一边守着,这大冷天的,风特别大。到了两点就开始有人来了,三点他们才慢慢接近。有个领头的中年女的开始出来讲话,其他人就特别虔诚地听,一边听还一边自言自语,神神叨叨。我们离得远,没法听清他们说什么,只在不远的地方放了监听设备。结果你猜怎么着?”孙弘停下,饶有兴致地看潘小岳。
潘小岳白了他一眼:“你就直接说吧。”
“好吧。结果他们竟然有反监听技术,我们监听员听到的是新闻频道,在那儿播新闻呢。你说,这现在搞个邪教团体,还要懂技术,也不容易不是。”
“那你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当然不是。后来他们开始练功了,一群人站着,闭着眼睛,不知在做什么。就那个领头的女的在说话,应该是在领着他们练。我们就上去抓人了。那帮人反应极快,一哄而散。我们抓到了一半。”
“那领头的抓到没?”潘小岳问。
“抓到了,第一个抓的就是她!但是她说,他们是民间慈善机构,是给最近什么地方发生连环车祸的人做祷告呢。竟然从包里拿出一个横幅,就写着那内容。其他人也都带着类似卡片,还有黑纱,他们练功的样子也确实像祷告。呵,好个准备充分。车祸惨剧每周都发生,他们每周就有不同理由来聚会。”孙弘愤愤地说。
“所以就全放走了?”
“全放走了。”
安静了会儿,潘小岳说:“其实吧,当年我也练过…”
孙弘诧异地看着他。
“别误会,我不是教徒。”潘小岳说:“是我初中的时候,那时候那教还不是邪教,也不算什么教会,有的只是一门气功。我们体育老师研究气功的,在书店看到后觉得特别好,就带着我们全班练了入门的部分。其实和瑜伽差不多,不外乎修身养性,吸取大地精华。”
“嗯。”孙弘表示在听。
“我记得老师的外号是奶黄包,因为外面看着正经一人,内心很黄,特喜欢盯班里小姑娘的胸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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