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看向江寻意,温柔道:“无论何时,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有无限的力量。”
扯淡!只不过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江寻意见他不肯说实话,便毫不客气地道:“那你肯定有毛病。”
云歇一笑,伸袖子抹去了唇边的一抹血迹,暗暗挺直了脊背,他和江寻意看上去像是在说闲话,实际上谁心里面都不轻松,身后那一大帮子找事的还没有解决,眼见着又多了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情形简直是乱七八糟。
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下,云歇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愉悦感,即便江寻意脸上对待他再怎么冷待恶劣,当遇到外敌的时候,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同他并肩而立,让他有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哪怕是一时半会的自欺欺人……也好。
几句话的功夫,刚才被逼退的各派掌门纷纷冲了上来,站在几步开外又不知为何齐刷刷停下了脚步,只有江漠楼带着两个弟子径直走到了江寻意旁边,对周围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这倒是给了人们一个话头,封薛第一个道:“江掌门,云宗主,你们二位的意思是要包庇那个贼子到底了吗?”
江漠楼言简意赅:“他是我师兄,既已回来,日后他便是掌门。”
云歇一反常态,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反倒是几人身后的和灯吃完了鸡腿抹了把嘴,双手合十慈祥道:“阿弥陀佛,又来了一个蠢货。”
江漠楼大概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说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是怀疑自己收听的方式不对,茫然看向江寻意。
江寻意道:“他骂你。”
江漠楼:“……”
再次被无视的封薛忍无可忍,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大伙一起上啊,就算他们本事通天,还能敌的过咱们这么些人不成?”
云歇慢慢踏了一步,挡在江寻意前面,淡淡道:“谁敢?”他的口气并不严厉,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云歇的为人,若是再不知进退,那么就休怪我下手不肯容情。杀人,原本就是这世间最简单的事。”
江寻意瞥了一眼云歇背在身后攥的紧紧的拳头,却知道他定是在虚张声势,刚刚才和诉情幡打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场,原本身上又有伤,此时此刻只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杀个屁的人,只怕杀只鸡都成问题。
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云歇胳膊,看上去像是在阻拦他,实际上却是撑住了他的身体,低声道:“逞什么能,快闭嘴。漠楼,你带着他先走,没了这个拖累,我说不能还能跑得快些。”
聒噪的和灯再度道:“二位施主兄弟情深,令人感动,只是心中有了隔阂,又怎能了无挂碍。江公子,你这就肯原谅云宗主的杀身之仇了吗?”
情况紧急,他还要叨叨个不停,简直要把人的脑子念爆了,江寻意和云歇同时怒吼:“闭嘴!”
和灯不闭,看着他们二人继续说:“没想到二位经历过了一番生死,仍旧可以这样亲密无间,江公子,你不怕云宗主此刻的伤势都是装出来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们会遇到这些人,都是他暗地里请过来想要再度捕杀你的呢?”
这样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便是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了,云歇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伤势太重真的连一分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只怕这个时候真要先不顾一切砍了这个老头子再说了。
江寻意听了这话倒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江漠楼倏然一惊,一把将江寻意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抬剑架到了云歇颈上。
只是还没等他一招使全,江寻意已经屈指在江漠楼剑上一弹,将他的长剑震开:“行了,这个时候还要内讧吗?你不必担心,云歇不会如此。”
云歇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江寻意。
江漠楼道:“你还信他?他之前杀你!”
江寻意道:“他杀我,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杀,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更何况,他杀不杀我是一回事,我信不信他是另一回事。”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夜,封薛见云歇果真受伤不轻,于是沉不住气上前两步,但心中对这个行踪诡异的老头还抱着几分忌惮,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敢问大师为何而来?若是原本不认识这二人,我劝大师还是先不要多管闲事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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