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他。艾伦擅长跟所有人打成一片,顺着别人的话往下说,让人认为他是他们的朋友,但所有的事都要有个过程。
他脑子正迅速掠过各个党派的名字,还有零七碎八的竞选标语,甚至包括dnd系统的善良守序到邪恶混乱陈营的各种内容,加在一起也就两、三秒吧,计划刚有个雏形,对方突然掏出枪来,指着他的脸。
「知道吗,我不关心你为什么没戴徽章,」那人说,「不管你是哪个阵营,没戴徽章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夫,我们的变革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然后他就开枪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开抢了!
正常人会这么开枪吗?正常人不会这么开枪,就好像正常人不会当街绑架小学生一样!
然后那道雷就劈下来了。
艾伦没看到那雷是从哪来的——后来他知道这玩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伊森的雷一贯莫名其妙,说来就来,既能用来搞雷暴,也能拿来爆米花,反正就是非常全面。
板寸头闷哼一声,枪摔到地上,散发出一股金属融掉的味道。他抓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格尔掉出来,艾伦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拽到自己跟前。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他说,「你就是艾伦?」
艾伦转过头,这是他笫一次见伊森,那人站在巷口和阴影里,着不真切,但即使只看个影子,他便知道那是个猎杀者,适合于站在黑暗中,杀死或撕裂什么。
他身材高大,如果能穿得更好些,绝对是个一流的衣架子,可他穿着件皱得像咸菜似的外套,看来有一个月没洗了。他皮肤苍白,神色阴郁,整个人像把旧时代的冷兵器,疏离又难以接近。
「嗨,」艾伦朝他热烈地招呼,「你来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安格尔和他的朋友。」
对方冷着脸看他,对他的幽默毫无反应。
艾伦揪着安格尔朝他走过去,他听到身后又传来几声惨叫和雷声——那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电光的噼啪声——显然还有别人举起了枪,不过也就这么多了。
伊森默不作声地打开一辆黑色suv的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艾伦把那男孩塞进后座,他自己刚刚跳进去,车子就发动了。
车子开得很猛,艾伦转头,看到那辆越野车歪歪斜斜地追了上来,他听到那些人脑子里愤怒回荡的声音,那是……
餐馆?
伊森一个急转,艾伦头差点磕到车窗上,他冲他叫道,「小心点!」
「我们在追车。」对方说,一副「撞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架式。
伊森转过一处急弯,又开过一条公园阶梯,凭心而论,他车技不错,可对方显然是个一流高手,那辆越野车还在后头,死死咬住他们不放。他几乎能看到司机正义凛然的样子,还正隐隐地试图超车。
「哇,你的车技真是不错。」艾伦说。
司机斜了他一眼,下一刻,一道雷电重重劈在后而那辆车上。
车翻到路边,四个轮子朝天,轮胎冒出烟来。伊森加大油门,它立刻就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艾伦目瞪口呆看着那位神勇的司机消失,说道,「你这算作弊吧!」
「我能用雷劈它,我就用雷劈它,这算什么作弊。」伊森说。
他语气理所当然,不着痕迹的有点得意洋洋,艾伦转过头,看着这位据说是协会里武力值最高的人——有着几乎是没有上限的雷电能力。
他五官挺拔,细看上去很英俊,但眉宇间有种坚硬和不近人情的痕迹,像大块的生铁,任何的言辞和温暖都难以浸染。
我不喜欢他,艾伦想,这种厌恶像是精神控制者的本能。当看到伊森,他就意识到这一点,这种人冷漠坚硬,油盐不进,缺乏那些容易控制的柔软和纤细的部分,没有比跟这种人相处更不自在的了。
不过,事情大约彼此彼此,他的临时搭档看了他一眼,眼神也谈不上多友好。
在査案子上,他们的力量是种有效的组合,但在人情交际上,可就没那么有效了。
他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儿,最终伸出手,说道:「艾伦。」
对方也伸手,和他简短地握了—下,说道:「伊森。」
然后他们都尽快地把手松开。
艾伦回到后座时,发现那个叫安格尔的孩子根本就没注意到任何雷电或是追车之类的事,他正紧张里翻找什么,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找到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把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枚徽章,是个巨无霸汉堡,看上去像速食店赠送的小玩意儿,可是他表情郑重地把它别在胸前,好像那关乎他的人生和荣誉。
伊森停下车,追兵已经没了影子,他看着车子里的两个人,说道,「那么,有人能解释下发生了什么吗?」
「我说不太准,」艾伦说,「我看到那几个人想抓这个孩子,所以多说了两句,我明明表现得很友好,不知道他们干嘛立刻就开枪射我。」
「他开枪是因为你没戴徽章。」后座的男孩说,「你为什么不戴徽章?在进行这么一场关乎世界未来的神圣之战时,只有懦夫才会毫无作为,锁起门来待在家里,不肯选择阵营。这种人只会败坏信仰和变革罢了。毕竟,有什么比参与一场决定民族未来的战争更重要呢?有什么比彻底消灭邪恶的家乡特色餐馆,更为紧急呢?」
「呃,抱歉,你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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