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尝大哥乃瓦罐山之主魂,若能赚得他来屠龙帮,其余寨众必将誓死跟从。”许清渠道。
“如何赚取?”兰志南笑道。
“兰老师可先遣李雄回去瓦罐山,教他报告秦大哥,如若今晚子时不至,便要斩我,秦大哥必定单人独骑而来。秦大哥亦是绝顶聪明之人,到时只消数言,便可将那莫须有的‘前怨’分说清楚。眼下清狗扰民,我素知秦大哥的心意,若晓以大义,他必愿率众投奔屠龙帮,合力驱除那只会误国误民的鞑虏奴才!”许清渠言毕,便对李雄令道:“你先回寨去吧!”
“不必了!”李玄一声虎吼,直震那草间蓝影之人一阵心惊肉跳。
“不必了。”兰志南也摇扇笑道,“如我所料不错,你那秦大哥早就派弟兄前来了,只是你我不懂武功,耳目之力不够,觉察不出罢了。”
“不错!”李玄虎目睥睨,一指那蓝影所在的位置,大笑道:“这位兄弟自瓦罐山下便一直随我屠龙帮的弟兄来到此处,辛苦多时了。草间虫多,你还是先回山寨去吧,将你家军师的言语只说给秦头领一人知晓,请他前来会盟。至于你家四头领,洒家敬他英雄好汉,只会与他饮酒吃肉,决计不肯动他半分,你们大可不必心忧,去吧!”
那蓝影之人本以为行藏败露,此刻闻言,如蒙大赦。但见蓝影三点,已不见那人的身形,好俊的轻功!
兰志南等四人大笑入帐。
那蓝影之人没有上瓦罐山,却进了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那正是方才喜鹊高声鸣叫之处。破庙外,正鬼鬼祟祟躲着许多清廷侍卫打扮的大内高手。难道那蓝影之人不是瓦罐山的好汉?难道李玄在黑夜之中连满清旗兵和江湖好汉的装束都分辨不清了!难道“病诸葛”兰志南和“小懋功”许清渠这两个当世最聪明的军师都算计错了!一向谨慎之至的人物,竟会行此大不谨慎之事!
“他们两个山头好像还互不信任,正互相猜忌着呢?那屠龙帮也不肯先行释放那个夯货回寨。”那蓝影之人已向庙内的人物报告了方才之事,此刻以自己的塞满权谋的心思揣度道。
破庙之内,一个儒雅至极、却又戾气深重至极的老先生摇扇不语。此人正是那当朝大学士孟问渠。
“纳兰都统。”那孟问渠一声冷笑后,便唤那长身玉立、英武潇洒的中年军官道。
方才草间的蓝影之人,正是满清正蓝旗都统纳兰容川。八旗子弟们自开国世袭到了本朝,这些国家的“顶梁柱”早已糜烂腐朽得不成样子了,他们因脱离人民而“高贵”,因践踏百姓而“权威”,朝堂上供奉康雍道德文章,朝堂下个个男盗女昌(通假字,同“女昌”),活脱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粪土。独有正蓝旗都统纳兰家族,,他们承袭汉家文化,家训极严,效仿武穆精忠,而能世代尽忠职守。这纳兰容川更是此家族百年不遇的大才,天赋极高,从小练武事半功倍,又精通许多奇门阵法,乃是本朝不可多得的将才,只可惜不忠!缘何不忠?当得了雍正皇帝的好猪狗,却只会撕咬天下百姓,屠杀万民,是谓不忠!闲话休絮。
“‘病诸葛’,‘小懋功’,天下罕有人杰!这两个老油条的虚虚实实,就连我也不敢拿捏。”孟问渠道,“只是我虽非练武之人,也知那李玄的武艺天下无敌,举世无匹。兵匪数十年交战,早就互相熟悉了。不说以他的内功、耳目,连苍蝇也别想瞒得过去;就是你这一身的官兵气息,也决计逃不过那李玄贼首的鼠鼻。嗯,你的兰花之气,我都能闻得到。”
纳兰容川闻言,心头一惊。但看那孟问渠背光而坐,只觉一脸阴鸷,也不见其容貌神情。
“您是说我已中了那两个奴才军师的计了?”“不分贵贱”的大奴才纳兰容川小心问道。
“唉!许小师弟,我之前累次劝你不听,如今反而要与我做对,阻我大清剿贼之计。可怜你一身惊世骇俗的绝世智计!今日可莫怪师兄心狠了!唉!真是可惜,如此绝才不能为我大清所用,不知我百年之后,谁人……”孟问渠也不答话,只是这般自语道。
黑暗之中,也不知那孟问渠对什么黑暗的人说了些什么黑暗的话。阴谋诡计,可要远比这夜色还黑暗。
“纳兰都统,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您先回营,若有所求,我再登门叨扰。”也不知何时,孟问渠忽地收了脸上的阴鸷,又变得温文儒雅起来。
大战在即,大将归营。孟问渠一个半老儒生,竟独自一人去了瓦罐山。
不带一兵一卒,仅凭一块出师之时、许清渠相赠的玉佩,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几句天花乱坠的话,孟问渠已骗得那素来军纪严明的瓦罐山守军开了一道寨门。
不知是那孟问渠算得太精,还是事有凑巧。但见那瓦罐山大头领正孤身往山下走来,二人正好相遇,互通了姓名身份,那孟问渠竟然还是瓦罐山军师的大师兄。
又是一块玉佩,不过这块玉佩甚是奇特,呈奎牛角状,不似文人君子佩戴之物,倒是像极了什么神秘组织的接头信物。这玉佩上刻的也不是“清渠”二字,而是“天丑”。天丑!好熟悉的名字,当年血滴子首领“没羽飞将”二月枫的宫廷代号便是“天甲”。天干十杰!天字号最可怕的十个名字!
“您认识我师叔枪魔秦赛桧?”望见那玉佩,自小喜怒喜形于色的秦伯尝竟也变了颜色,一时间所有情感都涌上了心头,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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