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惊愕而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走近了的他比我想象得高不少。他环视一眼,回身对着外面说“怎么多了这么多?什么时候进的?”听不清外头的回答,他又转回头,视线实实在在地停留在了我身上。
他说“你真漂亮....”嘴角陷下去一个小小的梨窝,我的心也跟着软软地塌陷。我想说谢谢,可惊愕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他等了片刻,见我不应答,也不介意,绽开一个更明显的笑意,掀了帘子出去了。
随后我就听到门口风铃响起的声音,他一定是走了。
我垂下眼睛,想用细碎刘海挡住脸上的热烘烘的烧灼。想,刚才我一定很失态,这样僵硬的表情,一定不要再有下一次。我这样暗暗给自己打气。
老板走过来整理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帘子,笑着对我说“呵哟,有人喜欢你嗯?”我缩着肩膀偷偷地笑了。
[四]
两天对于我来说不算漫长,一周两次的等待,相比较下,从周二到周四的过渡就微不足道了.
他又来了。
似乎因为前天的交集,他竟然破天荒地,一进门就向老板问起了我。
"那个...隔间里坐着的孩子...来很久了"
隔间里我屏息竖起耳朵,虽然他的声音很普通,可此刻他带着弧度的嘴角在谈论我.那平凡的声线都显得那么有魅力.让我忍不住想把他说的每个字都刻画入脑海.
老板的视线透过他往我这边看来了,看到我亮晶晶的眼色显然知道我是在听,便不自觉拉高了音量."那孩子,来好一阵了."他收回视线,推了下眼镜,又添了一句"一个半月...还是两个月 和你差不多."我知道老板说的差不多是,在我第一次在店里打着瞌睡的时候,碰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那情景,和此刻的他一样:背对着我,长腿交叉,袖口卷到手肘.虽然我比较喜欢他穿帽衫装成好孩子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穿衬衫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注意力被一款新的r包装吸引走了,心不在焉搭腔"那么巧?"
老板对着他挤眉弄眼"你看你们那么有缘.怎么样?不如考虑下带走他?"我心里突突跳,开始不受控制地期待他的回答.
可他的视线却一直粘连在手里r的包装上,直接忽略了老板的问题,转而问游戏多少钱.
我有点失落,收回探得有些长的脖子,垮下了肩膀.他问过价钱,却没有拿,和老板说自己今天就是路过,没备现金,下周再来拿.老板和他卄熟,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他含笑谢过,再没打算提起我的存在.竟是打算就这么离开了.
如果我面前有镜子,如果我的眉头可以拧起来,我的眉尾此刻一定是塌下来的.
结果,临走走之前他往隔间靠过来了.他撑开帘子,手肘支着墙,看着我的眼睛说,哟,我走咯~你不送送我?这次他带着黑框眼镜.我从不知他近视,也从没见过他有眯眼的动作.我想我似乎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解他.
他微微垂着眼角,等着我回答.我想点头说好,可他是觉得我不会回答那样.转身走了。我有点着急,因为我并不是不想送他。
他推开门,风铃叮叮响起,老板的叫住他,说:"调戏了还不带走他?看来是挺喜欢的,好意思就这么放养在店里?"于是他停下来,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明明还是那个梨窝,却显得邪气:"怎么带?太贵啦,我又不会养的喔..."我想说没关系,可他又继续说"如果他能自己跟我走我就要他了。"
老板在柜台里哈哈笑,显然像听了个好玩的笑话.他也笑,声音爽朗开阔,可我觉得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开始渐渐发冷.不,应该说,我僵硬的身体从来都是冷的,也从来没有那名为心脏的部件.我骗自己骗得特别真实,好像胸腔里有颗鲜活的小东西正因为收缩而疼痛.
惟有疼痛那么真实.
我看着自己纤细又线条明朗的双腿。它们被包裹在裤腿下的时候,我和他是多么接近,可每当打烊的时候,老板抱起我,在把我放回安睡的箱子时,我都能清楚听到自己关节发出轻微的机械的声响。它们在寂静中如同轰鸣.我只有极力维持才不至于随着那轰鸣崩塌瓦解.
我和我喜欢的他不一样的。他四肢修长却从来不多余,动作流畅灵活,能轻松做出单手支撑着身体靠在门框的动作。
想到这里,我很沮丧。窗外的阳光仿佛都不亮了。我难过得很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5]
上大学以后,广场边上这家店就成了泽平外出的固定线路,哪怕不进去也会习惯性路过一下.
虽然广场边缘一条街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狭小店面,都立到人行道上的招牌,总需要人绕行才能通过,很有争相夺艳的意思.但杂乱中,泽平总能一眼认出自己熟悉的店.
它门口既没有排列整齐色彩鲜艳的扭蛋机,也没有巨大猥琐的秋叶原妹子照片.只在一侧开了很小一扇门,茶碗风铃和掉色的鲤鱼旗在顶上飘扬.其余的空间都挪给了一扇很大的落地橱窗,橱窗里摆满了bjd.虽然老板总是号称这里是otaku天堂,可那占据过大空间的bjd橱窗出卖了老板闪亮亮的少女心.
虽然泽平
不萌美娃,可还是觉得这些精致的小人很有灵性.作为二次元,并且和手办打交道很多年的人,他也经常会出口"调戏"这些美的不可方物的娃娃.和它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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