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等于犯规,犯规,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最终我还是以纠结半宿后选择眼不见为净。唉,各人孽各人造,自求多福吧。
就这样,日子又缓缓地往前挪了十天。
大花走了十七天了。一直没有音讯,意料之中。我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地度过没有大花的日子,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十三天上,花娘来过电话,只说了句“尽在掌握中,下个地点已选定”后就挂了电话。
我抬头看看窗外,只看见满眼的黑。
第十八天上,我看见大花了,在我们家新换的电视上。彼时,我正在尝试着将面包撕成条,电视里就滚动播出了一条插播新闻。国外缉毒警察抓到一名中国籍毒贩,假借佛像运送毒品,可惜天网恢恢,被当场抓获。镜头上,大花给来了个特写,果然超级无敌帅。
大花对着镜头,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两下。
他说,别来。
我默默关掉电视,缩进那张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坐了六个钟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黑了,面包碎成了一地渣。
下雪了呢。
花娘的电话,是夜里来的。虽然还很平静,可稍嫌快速的语调还是把花娘给出卖了。
花娘说,过了约定时间快一天了,花还是没有出现。我联系不到他了。五六,我总觉得,要出事。
自然是出事了。这个点,大花早在警察局里睡熟了,又怎么能去跟花娘碰头?
我想了想,还是低声开了口。
“花娘,你先回来吧。”
然后,挂掉电话,我安安心心地睡足了六个钟头。
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要不是地上留了些水,谁信昨个儿夜里下了入冬的初雪啊?太阳刺眼得要命,可还是冷,嗖嗖的风像是能把人给吹碎了。就算冷成这样,还是得出门。唉,苦命人呢。
临出门前,我还特意花了一个钟头来梳洗打扮。花娘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外交手段其实是美人计来着。美人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而美人,除了女人,男人也能称得上不是?要不怎么不叫美女计而偏说是美人计来着?更何况,当年还有汪精卫以一张帅脸硬是从老佛爷那儿讨来特赦令不是?
所以,我这辈子第一次特不怕麻烦地动手收拾了收拾自个儿。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浴,挑件骚包衣服,头发上都抹了半斤发胶。本来还纠结着要不要再擦点粉什么的,可惜没找着,也只能作罢。
收拾好后对着镜子使劲照了照,我挺满意。啧啧,镜子里那帅哥是谁啊?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呢?真是lovingbeingme~~~
然后,出门,目的地,那时的家。
然后,又遇到麻烦了。我不知道那时的家在哪儿啊,怎么去?总算还有他提前留下的电话号码。电话拨出去时,忍不住又想,尼玛,提前留下电话其实是算准了我会主动找他来的吧?
电话响了三声后那边快速接了起来,真是相当的有礼貌…
“嗨,五六。”
“你知道是我?”长天眼还是半仙啊?
“留给你的电话,是我的私人号码,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时笑得很欠扁。
尼玛,又一个闷sāo_huò。
“我要见你。”我开门见山。
“最近不行呢,我有些忙,大概要到下个月中旬才能抽出时间。”
尼玛!到下个月中旬?大花要还有命在,都能在监狱里烂成肥料了!
那时,算你狠!
“我有事要请。求你帮忙。”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见到你。”
那时没吭声,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真是拗不过你。在哪?我去接你。”
“半山下的酒店,我在那等你。”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酒店,曾经是大花最抵触的地方。用他的话讲,酒店就是一见证奸情的地方,我们俩这比金还坚的感情去那一站就成奸情也太操蛋了,打死不去。
结果现在,我不光见了他最抵触的人,还一道去了他最抵触的地方。踏进酒店的一瞬间,其实还是忍不住在想,要是被大花知道了,约莫这辈子他都不肯理我了。
那时出现时,是在四十五分钟后。嘴上说着最近忙得不能见客的人,来时却还有心提了大包小包。打开来看,居然都是些家常菜,还冒着热气?再对比房间内纯欧式的设计,怎么看怎么搞笑。
这种时候,不该是烛光晚餐顺便滚床单的吗?尼玛,谁有那闲情坐下来吃卤煮侃大山?
“这个点,猜你也没吃饭,我也没吃,就匆忙做了几样菜一道带过来。待会我还有个客户要见,实在抽不出时间再跟你单独去一趟餐厅了。尝尝我的手艺?”
瞧着那个利索着掰了筷子递过来的男人,我登时有种出拳落进棉花套的挫败感。
尼玛,那时你人精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又给我装傻充愣是吧?尼玛,那时你明知道我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踏进这房间你就起劲捉弄我是吧?尼玛,那时你又没眼瞎也看见我强装镇定的身子下面两条腿都开始打颤了你看得过瘾是吧?
尼玛,我让你更过瘾!
三下五除二解了腰带扒了裤子,上衣扣子太多,心急,干脆一把扯烂了撕下来。一分钟,那时举着筷子微张了嘴看我把自己麻利地剥成了白条鸡。
“我们家花在仰光被缉毒警扣了,你帮我把他捞出来,我让你上,上几次都没问题。”
那时别开脸,筷子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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