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景曦整日在留山徘徊的第五日。
地点是在距离段夏阳出事之地的不远处,她当时应当也是从上面滚下来了,只是没有马上失去意识,所以她拖着重伤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最终还是在体力过多流失的情况下失去了意识。
景曦找到她时替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身上受的都是刀伤,尤其是在背部,被砍出一条很长的伤口,几乎横穿整个背部,猩红的血液染红她身下穿的墨色锦缎,隔老远都能闻的出来。
这么大的失血量……这人真的还活着吗?
景曦不想去计较这人为什么受伤,他只需要确定这人还没死就成。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探指在沐灵颈动脉处摸了摸,确定她还有脉搏后松了口气:“长安,快来帮我一把,把她带回去。”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却没有动。
景曦回过头,这才发现高长安的眼神死死地盯在他搭在沐灵肩膀处的手指上面,锋利的眸光仿佛要把他手底下的这具身体给射穿。
景曦无语:“你在看哪里?速回神,长安!”
高长安眼神微动,视线移回到少年的脸上,他没有回话,只是沉着脸上前两步,伸出手掌格开景曦的手,只凭他一人之力,就将倒在地上的沐灵给提了起来。
“不能这样抱,用背的。”
由于她重伤在背部,横抱也许会挤压到伤口,所以景曦如此提议。
高长安顿了顿,配合地往前站了一步,反手拉住沐灵的两条手臂拽过肩膀,就着这个让沐灵挂在他肩膀上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脸把人给背回去了。
景曦此时非常满意段朝曦家的院子在远离平安村大部分村民的山脚,这样的话,他和高长安带着一个重伤且身份不明人士回来才不至于引发众议。
进入到院子后,景曦直接吩咐道:“长安,把她放在堂屋后面的那间房,然后去烧锅干净的热水。”
景曦去找了一套他还没穿过的衣物,拿到堂屋的里间,准备等会用来帮沐灵替换。
刚刚发现她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会儿将她的脸擦干净,景曦发现沐灵的长相其实也并非飞凤国的主流所属的那种干练中性,反而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丽。柳眉凤眼,脸颊瓷白细润,墨发如鸦羽,身形纤细凹凸有致。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眼就都看的出来。
在他目不转睛地观察沐灵的间隙,高长安已经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了。
“水烧好了。”放下脸盆,他杵在房内的少年身旁没动。
“嗯,放着吧,然后长安你可以出去了。”景曦偏头给了男人一个很淡的微笑,“中午我想吃面条,顺便给这位伤患熬点白粥。”
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男人在场,他有异能这种事情,他暂时还不打算让除了自己的第二个人知道。
高长安敏感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同,似乎是自从在留山上发现这个女子的时刻起,阿曦的眼里便多了点异样的情绪,对这个满身是伤身份也很可疑的女子瞬间多了好几份不同寻常的关注。
这是……为什么?
高长安想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想看到阿曦的目光被其他人所吸引。
于是他竭力装作镇定地问道:“……阿曦,我觉得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吧?”
“不用,我好歹也是跟在母君身边耳濡目染了十多年医术的人,”景曦摆了摆手,“这种程度的外伤,请谁来都是差不离的处理手法。”
毫不谦虚地说,他的治愈系异能,治疗效果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位大夫,都还要立竿见影。
由于景曦提到了段夏阳,所以高长安虽然很不乐意,但却无法再说出任何反对的话。他点了点头,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瞥到景曦摆放在一旁的干净襦裙,顿时瞳孔一阵紧缩。
“阿曦……你打算帮她更换衣物?”高长安语气紧绷。
景曦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嗯,她身上穿的都已经破的不能再穿了,疗伤也需要她解下衣衫,否则不方便上药。”
“可是,阿曦……”高长安眼神一沉,垂落在身侧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却还是坚持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她是女君,而你……是……”
高长安似乎顾忌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话并没有说的很透,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有了——男女授受不清。
对他们男子来说,一辈子都触碰的女君只有一位,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妻主。如果阿曦碰了这名女子,他会不会因此而产生拨乱反正的念头?
“长安,你多虑了。”景曦打心底里觉得他是吃饱了没事干在瞎想。
虽然说无论在哪个年代,男女有别的观念一直都存在,但是根据眼下的国家习俗,沐灵在他眼里就跟男人无异,碰一下又不会让她怀孕。
他也不担心这位会像原著里那样看上自己,一来他不再是段朝曦那种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二来景曦有把握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被她看穿。
所以,即使自己会看光光她的身体,景曦也毫无心理负担。
少年不欲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于是正色地扫了男人一眼,催促道:“长安,闲话少说吧,此时还是正事要紧。”
明白少年这是让自己出去,高长安抿紧嘴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等他人一离开,为了以防万一,景曦立马关紧房门,打上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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