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宗笑骂道:“水衣,你又胡吹什么大气,也不怕大家笑话。我这点微末道行倒被你吹嘘上了天,我带你出来,可不是要你做我的仪仗。早知如此,就让你和青岩作伴,省得你呱噪,他又忿忿不平。”张水衣闻言兀自嘻嘻不言。
巫千雪难得笑道:“水衣可不是胡言乱语,定是你这个大哥极有本事。”莫忆在旁言道:“张兄弟,有空我们相互印证印证。”梁临川不甘落后道:“也传授我几招绝学,以备防身之用。”张元宗哭笑不得道:“你们都来消遣我,说的我好像世外高人一般,此次下山只是偶尔的游戏风尘。“巫千雪笑道:“恰如此情。”
张元宗却缓缓叹道:“幼时,我有一兄弟,当时才五岁,就是在武林源失散的,这么多年来,于心不安,所以才辞了师父,下山寻找。偌大的江湖,无疑大海捞针,我也只能碰碰运气。”
众人听了此语皆收敛笑意,张元宗接着道:“你们不必如此,此事过去多年,我早已看开。人一生浮浮沉沉,命运跌宕,世事如此。我只想故地重游,了却心中一点挂碍,一切随缘。不说此事了,我们共饮一杯。”
众人举杯,复有言笑,梁临川问道:“你兄弟姓甚名谁?可有信物?”张元宗道:“他身无别物,名叫张兰亭。”梁临川点头道:“我从未涉足过江湖,想一个人走走,提前同大家话别,明天就不与诸位辞行了,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张兄之事,我会留心的。”张元宗微笑示意,并不出言道谢。
张水衣不舍道:“梁大哥,怎么就要走了,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天,我还没玩过你的造化棋盘呢。”梁临川不觉莞尔道:“一个月后,我会同大家在武林源回合。”张水衣坚定道:“一言为定。”张元宗转向莫忆道:“莫兄的打算是?”
莫忆道:“我闲来无事,就和张兄弟一道,可好?”张元宗笑道:“这最好不过。”张水衣欢喜道:“莫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太好了,一路上可要传授小妹几招,下次我定要揍得赤发鬼鼻青脸肿,还有你的青雪也挺漂亮的,借给我瞧瞧。”众人大笑不止,一夜欢声笑语。
翌日,张元宗等人在竹涛阵阵中出发,而梁临川早已孑然而去。游龙镇恰在昆仑、天山的中轴线上,在地域的划分上并不属于中原的范畴,但是武林地域的划分本就难有确属,只知游龙镇离江湖人心中的中原并不遥远。武林源位于游龙镇的东方,距离约四千里路程,可谓路途遥远,然而对于江湖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由西至东,景色变化多端,风格多样。有大漠孤烟之苍凉,有山峦叠嶂之雄奇,有水天一色之开阔,有草长莺飞之幽然。跨越东西,途径很多有名的美景奇观,张元宗、张水衣、巫千雪、四儿少有游水访山,皆是兴致颇高。
莫忆一路上指点山水,对各处的名山名水了若指掌,大家都是一副稀奇模样,而莫忆似是见惯了迤逦风景,当不是如何的兴趣盎然。虽然莫忆是个冷淡的人,介绍名山大川时声音也是沉郁的,但他胸藏诸多典故,妙语横生,同时也为众人介绍路经之地的名人轶事,江湖势力,却也好不乐哉。
一日,众人路过一座山脚,此山在群山中并不险峻奇绝或是秀丽优美,很是普通,然而莫忆却驻步道:“此山虽不起眼,但山上有座清秋观,十年前我曾来过,观中只有一个道士,此观却是一妙处。”张水衣不解道:“一处道观有什么出奇之处?”莫忆回忆道:“我们一探究竟不知知道了。”此外并不多言。
一行五人沿山路拾阶而上,山林间的林木茂密却并不高大,石阶间杂草丛生,落叶飘满山径。山风伶仃,鸟雀叮呤,倒也没有奇石芬芳,山道两旁尽是些常见的树木花草。行至半腰处,路旁忽遇一大石,其质地到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奇在其纤尘不染,光滑明净,上卧一少年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煞是年少,比四儿大不了多少,十二三岁的模样。
想必这块大石是其专用之物,难的是经长年卧睡,变得干净华润,好一个惫懒的少年。他虽然好像是个散漫的童子,却生的异常清秀,倒像是谁家的小公子。想是听到人声,少年慢悠悠地坐起身来,瞥了众人一眼,眼眸惺忪,看到张元宗一行人后,复又斜卧大石,兀自闭目不顾。
张水衣觉得有趣,高声呼道:“小孩儿,小孩儿。”少年又慢吞吞起身,眉眼间颇有些不耐,好像众人打扰了他抱日困眠,遂语气不悦道:“什么小孩儿,好生无礼!”张水衣闻言扑哧一笑,却是不接此茬,复又问道:“你干嘛在石头上晒太阳?”
少年听闻此语,顿时有些恼怒,不由哂道:“你懂什么,我是在感悟自然大道,岂是你所言之俗事。”张水衣竟被少年轻视,他人皆不由莞尔一笑,张水衣却气道:“自己惫懒浑睡,却胡说什么感悟,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还能有什么自然大道,什么正经的人?”
少年却并未有什么怒火,语调轻视道:“果真是凡夫俗子,岂能感悟大道。道,无处不在,你所识穷山恶水处也有大道,然明得大道之人,岂会在意山清水秀与否,鸟语花香与否,万山皆有其阴阳,万水皆有其虚实,物物皆是一般无二。你不识此山之明秀处,却是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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