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副头顶问号自带表情包的脸看着我提出的问题,不识南北有那么惊讶吗,
我说,“你直接跟我说左右,多简单,歌里都唱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也没唱向南向北一个慢动作啊。”
“出门向左走有超市等等。”他把向左两个字着重讲了下。
我刚出了门,门关上想起来没带钱包,又开了门进去,可这会儿门一打开是路向北正准备脱上衣,衣服刚撩到上腰被我门一开吓得赶紧拉下来朝我吼,“许佳音!”
我赶紧往楼上奔,“哒哒哒”来回的脚步踩着楼梯的声音,我再到楼下时路向北已经不在厅里了,我想他可能去洗澡了。
其实我可以理解成现在的情况是,我和路向北相当于一墙之隔的邻居,客厅阳台厨房等这种公用空间相当于小区内的花园。我不是很清楚路向北内心里真正的想法,讨厌我对他独立空间的入侵,还是无奈地接受我已经闯入的事实,不管怎样都不是敞开怀抱的欢迎,毕竟他第一时间制定了那份住宿公约。
我拎着一袋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路向北已经洗好澡,与之前的运动衫不一样,看上去很舒服的居家服,他在客厅的电视机前一个人玩着win,在打网球。我下意识地问起来,“你吃饭了吗?”
我问的声音不是很大,好像也没准备他会回答我,准备上楼的时候,路向北回答,“没有。”
我停下脚步,看着还在挥着手臂击打的他,“那你要不要一起吃?”
我不知道别的人在这个情况下会怎么样,就像你刚搬进一个新的宿舍,对舍友是主动问好,还是默默地坐着等着室友跟你主动交流,或者大家互不干扰在自己的空间就好,只不过,我的室友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的男孩子。
而我选择友善地问好,我的性格就跟我的血型一样,是这个世上最普通的那一种。当我拿出两包螺狮粉在厨房要拆开时,路向北站在我身边反复看着背后的说明,问我这个东西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泡面,我眼睛眨了三秒后,智商比我高的人问我这种问题我只能默默地回答他,你可以这么理解。
现在认真看我煮螺狮粉的路向北,似乎与我前两次见到的路向北完全不一样。我拿筷子在锅里搅动粉的时候,想想也是觉得好笑,怎么见到第三次面就变成室友了。锅里咕咕翻滚的水声,我用筷子挑了一根出来夹了下,差不多可以了。
“碗,碗,碗。”他听着我的指挥配合着我拿着碗过来。
我把粉送锅里捞出来,路向北说,“差不多煮8分30秒。”
我边拿调料包往碗里添加,“你煮泡面也这样计算着时间吗?”
“泡面的时间不用计算,凭感觉就可以了。”路向北很认真地回答我。
“喂,许佳音,这什么东西,这么臭!”路向北终于迎来了螺狮粉的精髓。
“不臭不臭,待会儿吃起来就会很香了。”
他虽然脸上已经表现出嫌弃和后悔,但在我去端碗要往餐桌前去时,还是让我去拿筷子,主动端起滚烫的碗,“我来吧。”
我把筷子已经放进碗里捞起一大把的粉,每一根粉上都裹着一层鲜红的辣油,丝丝顺着筷子滴下来,我要送进嘴巴里感受味蕾的刺激时,发现我对面坐着的路向北的表情,他的脖子扭了一个斜度,身体微后倾,仿佛在看一部恐怖片。
我一时不知我这口到底要不要吃下去,路向北站起来,“不行,我去开个窗,这个味道要命。”
于是他把阳台和厨房客厅所有的窗全开了,他再次坐下后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仿佛面对人生一次重大的挑战。
“你吃一口试试,真的很好吃,你要觉得难吃,你就给我。”
路向北终于勇敢跨出了第一部,拿起来他的筷子,我很期待他面前食物与他味蕾的碰撞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密切注意着他脸上每一处五官的变化。
当他把第一口咽下去的时候,我就笑了,他的表情在告诉我,好像还不错。
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别人接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比自己吃还开心,我就是这种人,我还是那种喜欢看别人吃东西的人。路向北一口一口差不多快把碗里吃完时,我才问他,“怎么样,很好吃吧,我别的东西煮的不好,煮这个可是一流水准。”
“没想的难吃。”有些男孩子,就是这么傲娇,路向北就是这种男孩子,我在往后的日子里习惯了他各种傲娇。
在一张桌子上一起笑着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和顾里安从小在一张桌上吃过很多饭。
屋里的味道散得差不多时,路向北去关厨房和客厅的窗户,我去关阳台的门,阳台外有两张椅子和一张小桌,风的温度很好,我就坐下了,路向北过来时,我说,“我从来没在我自己家的阳台待时间长过。”
“为什么?”
“我妈会以为我想跳楼。”我开玩笑地说。
路向北吐槽我说,“你哪里像会跳楼的人。”
他要回去的时候,我问,“喂,你为什么没跟你舅舅反对我住进来?”
他背对着我,所以我不知道他说话时候的表情,还好声音里不是无奈,“总比搬进来是其他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好。”
所以,我不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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