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的话被结实地赌回了喉咙。他并不赞同展父的话,可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明天葛城他们会去森林公园打猎,你们也可以一起去,”展父最后道,“虽然我也很想提供食物和物资作为对你们的回报,但我们聚居地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本身的储备也仅仅是聊以糊口而已。不过山林里还算有些东西,野鸟,野兔,山鸡之类的,你们能猎到多少活口就尽量多带上路吧,我可以再额外提供一辆车子给你们。”
雷哲心有不平,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泽抬手制止,他盯着苏泽的眼睛,黑衣的狙击手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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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聚居地难得烤了肉招待他们,雷哲端着盘子啃着烤肉到处没找着苏泽,走出屋子,仰头才见苏泽一个人抱枪坐在屋顶上。
他看了看盘子里的烤肉,又回去添了几块,蹬蹬蹬地上了阁楼,从三角天窗钻出去,又被那高度吓得缩了回去,最后只好将肉连盘子一起放在窗台外,敲了敲玻璃。
苏泽回头,看见窗户后战战兢兢的花边美男,收起搭在屋檐边的腿,起身走过来。
雷哲看着说了声“谢谢”就在窗外蹲下,一手托盘子一手拿起串好的烤肉的苏泽,忽然有一种在投喂野生黑豹的错觉,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苏泽抬头看他一眼,放下了盘子:“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有肉不吃太浪费了。”雷哲在窗台边坐下,望了一眼天窗外倾斜的屋顶,“你怎么老是喜欢蹲在高的地方……啊,也对,你是狙击手,身为一名狙击手应该有这种意识……”
“我不是狙击手。”苏泽也在天窗外坐下,两个人隔着窗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你枪法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以前就是部队的狙击手啥的呢。”
“我大学专业是心理学,不过有参加市里的射击队。”苏泽将吃完的盘子放下。他吃东西几乎没有声音。
雷哲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你以前是射击选手?难怪呢……是从小就学射击的吗?”
苏泽摇摇头:“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学射箭的,因为他我才开始接触射击,最开始也是练复合弓,后来觉得射击更适合我。”说到这里顿了很久,“雷哲,你杀楼战的车队是为了报仇吗?”
雷哲一愣,随即苦笑着背靠窗户,望着天花板无语凝咽道:“你这转折也太快了……”月光在阁楼的天花板上投下的一片银白,苏泽的影子倒映在那块月光下,那剪影像极了一只蹲踞的黑色豹子,“没错,我想杀楼战,”雷哲眯着眼道,“我以为他在那只车队里。这是我唯一还能为曾经的同伴们做的事,只要有机会,我还会杀他。”
黑豹的影子一动不动,雷哲转头看向苏泽,年轻的狙击手洒满清辉的眼睛正审视着他,雷哲道:“杀楼战这件事始终在我的计划中,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太信任我的好,再说我也根本没有那个能耐领导一只车队,即便以前在狂军团里,我这个首领也只是个挂牌货罢了。”
“那个人叫刃,对吗。”苏泽问。
不知道怎么的,雷哲反而很喜欢苏泽这种省略所有因果转折直奔核心的说话风格,他点点头:“刃是天才,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成。”
“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成。”苏泽沉声道。
雷哲不置可否:“那个时候我虽然是首领,但很多想法太蠢太天真,时常把事情搞砸,每次陷入最坏的局面,刃总有办法帮我兜回来,事后也从不会责怪我一句。”他靠着窗户边回忆边道,“有一次我们必须去一座仓库补充物资,路上遇到一只死伤很惨重的车队,那车队的队长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姑娘,请求我们能给他们一些弹药武器,她们那个时候被困在那里,那地方丧尸数量不少,以她们当时的人手和弹药没有办法突围出去。因为那时我们的武器弹药还挺充足的,我便想帮帮她们也无妨。刃却告诉我可以答应对方带她们的车队一起从丧尸包围圈突围,但不能给弹药武器,我虽然不清楚刃的用意,但还是答应了。那附近刚刚爆发过丧尸潮,很多情况不明朗,往仓库进发前刃先带了另三人去前方打探情况,结果那姑娘的车队半夜里私自行动被丧尸袭击,女队长找到我恳求我借一些弹药武器给她们以自保,并保证会和我们一起突围不会中途退缩,我这人最见不得女生求我,就答应了,哪晓得……”
苏泽皱起眉头,见雷哲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她们得到武器和弹药后就偷走了我们的车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那个车队被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她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是物资仓库,那里储备着城里最后的淡水和食物。”说着耸耸肩,“那也不是我头一次我行我素害车队倒霉了,但是那次我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刃离开前对我那样千叮万嘱。我觉得我完了,等刃回来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见他,然后隔天刃就回来了……”他笑着看向等待下文的苏泽,“他带回了我们的武器弹药,还有被盗走的货车。”
现在想来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刃竟早料到他会心软答应对方,并在前方一段路段铺设了炸药,遥控爆破的炸药将对方的车队困在路段中,不费吹灰之力刃便为他们找回了失去的弹药武器。
事后他曾问刃为什么不一早告诉他对方的居心,直到现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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