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周围的人都告诉她,她已为人妇,她的丈夫居然还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偏偏她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仔细想来,这场车祸,伤的最深的到底是谁……貌似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她突然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两个身份相差如此巨大的人,走到一起的过程一定如过刀山火海,波折重重。
“林同志……”
里面的水声停了停。
“直接喊逍南不行吗?”
余小双抿嘴,“可是……我还不习惯。”
他默了半晌,“好,随你。”
“谢谢。”她犹豫了片刻,“有时间的话,你跟我说说我们的事吧……如果我能记起来,对你的态度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我争取恢复得快一些,可以不?”
林逍南苦笑。对啊,如果她都记起来了,态度也许的确会不一样了。两道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一旦相交就意味着永恒的分离,他不求别的,如今只希望这个交点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让他来得及把所有的歉意弥补完满。
尽管如此,他还是应得轻浅,犹如心里从来不曾挣扎过一般——
“好,都随你。”
余小双回到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出来时听见了震动声,她顺着声音的源头摸过去才发现是林逍南的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和欢,称呼很亲昵,而且应该是个女人。
她连忙拿到澡间去,但他的手机很灵敏,她也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键,电话就接通了……
那头的声音很大,即使手机没贴着耳朵她也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哎哟,这么久才接,肯定跟老婆在一块儿吧?行行行我知道规矩,我长话短说,你领带落在我办公室了,记得来拿,就是上次我给你买得那个,那是你所有领带中最上档次的,怎么可以被你这样随便抛弃?对了,有句话我一直想说来着,你能不能换一个有品味的内裤牌子?ck烂大街了好吗?”
余小双如遭当头棒喝,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见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赵和欢秀眉轻蹙,边修指甲边道:“不方便说话?行行行我知道规矩,马上挂!”
“嘟嘟嘟”的占线声让余小双一直没缓过来,她手指的骨节微微泛白,深深吸了口气,此时澡间的门恰好开了,林逍南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看见余小双站在门口还愣了一下。
“怎么了?”瞄了一眼余小双手里的手机,他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精神洁癖很多,其中除了不轻易让人碰自己的身体以外,最严重的要数不能接受除了他以外的人碰他的手机,尤其是这个工作号,里头有不少重头人物的机密号,会涉及许多国家要务。
算起来,他的身体比他的手机还廉价一些,碰过他身体的女人起码还有谭真真,余小双,还有每年例行体检时都伸出魔爪的qín_shòu赵和欢。手机的话,到方才为止,就余小双碰过吧……
他把手机拿过来,淡淡道:“以后不要随便替我接电话。”
“是因为……有我不能知道的事吗?”
“是。”
“哦……”
余小双没有醉酒时的胆子,这下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拿了衣服去洗澡。
林逍南知道她不高兴了,但这是原则问题他得坚持。他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会儿,会不会是刚刚自己的口吻太冲了?要不要哄哄?
打开手机后,一看是赵和欢,他便明白了,急忙打过去问清楚赵和欢都说了什么后,他才明白她刚刚的表情是为什么,他心想糟了,简直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余小双洗了半个小时,出来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进了房间,林逍南跟进去,看见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乖巧样子,有些莫名躁动。他刚坐到她旁边,她就背过身去。
林逍南扯了扯她的被子,她也无动于衷。他心虚地解释起来:“我们真的该谈谈。”
她闷气地说:“谈什么?谈你已经有三儿了?还是谈你要离婚?”
离婚这词对于林逍南而言几乎是不可触碰的雷区,一听到她这样说他也急了。
“赵和欢是我私人医生,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前段日子刚任职的时候需要健康检查报告,我在她那儿做的体检。”要亲自坦白自己的心理问题时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林逍南支吾道,“……我有异性恐惧症,她是我儿时的朋友,我对她没有排斥,所以这些年我都是在她那儿做的体检。如果你有所怀疑,我可以让她亲自跟你解释!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轻易说离婚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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