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说什么?”他心里不高兴,态度就很是散漫,“直说无妨。”
世子瞪着他,来之前已经在心里排练了很久的一番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很难出口。
“世子?”将军见他有话又总不说,就有些不耐烦,碍于面子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你要说什么?倒是说呀。”
“你……”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娶那样一个男妻?”
将军心里一滞,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为了此事不依不饶,登时便拉下了脸:“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世子站了起来,“我……但是,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和他,你们根本就不配!他有哪一点配得上你?你为什么要买他?要娶他?”
“在下分明说过,这是我和孝白的事,与世子半点关系也没有!”将军“嚯”地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压抑着怒火,“你虽贵为世子,但孝白如今也是我孟骁阳的正经夫人,你几次三番对孝白说三道四,出言不逊,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世子红了眼睛,“你真是不辨是非!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他生得本就唇红齿白,清俊秀丽,如今这样一生气,白皙脸庞染了薄红,细看之下其实也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只可惜将军一介直男,又正在气头上,竟是不能欣赏这一番美色。
将军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办法同世子正常地交流,气得都要笑了:“为我好?我谢谢你为我好行了吧?你现在立刻出去会更为我好!”
世子看着将军,也觉得自己一番苦心完全传达不到将军身上,又想到自己明明想要同他说却到现在都没有说出口的话,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两只手垂在身子两侧,都不由地发起了颤。
“百里先生,正厅里的那幅画真的是前朝沈达绶的真迹?”孝白和百里先生一起走在走廊上,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样价值□□的大宝贝,应该要被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才对呀,怎么会被这样堂而皇之地挂在厅上呢?”
百里先生笑道:“其实在下也只是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在门口远远地瞧了一眼,觉得那幅画很像他的手笔,没有细看所以也不太敢确定。”
孝白连连点头:“我们到了正厅,仔细瞧瞧不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我可要告诉将军,让他把这幅画好好地收起来,别不小心弄坏了——你不知道,其实将军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百里先生抿着嘴,但笑不语。
孝白把话说出了口,才觉得自己好像有背地里抹黑将军的嫌疑,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将军不拘小节,在……在银钱的事情上不太注意。”
“所以夫人才该更多提点着些才是啊。”百里先生很给面子地附和道。
孝白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我……我还得努力呀。”
“我不出去!”
他们走到了正厅门口,突然听见屋里有人在大声说话,孝白听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便上前几步,从门口往里面看去——
“我……我喜欢你!”
世子终于勇敢地迈出了人生的一大步,一声大吼便撞到了将军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喜欢你!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来都不敢告诉你我的心意!孟大哥,我喜欢你十年了,我那么喜欢你,可是现在你怎么能娶了那样一个人呜呜呜……”
将军举着双手,瞠目结舌地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得无比凄惨,却作着激情表白的世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而当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来,同门外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可能还有自己怀里的世子——的孝白四目相对,他更是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碎裂了。
三十一
孝白步履如风地回到书房里,一路上心都在“扑通扑通”地直跳。
他扶着书桌,慢慢地坐下来,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前似乎还能看见世子和将军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捂着胸口惊恐地想,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避免的吧?将军是那样受欢迎的男人,别说建阳,就是整个庆国,也遍地都是将军的倾慕者,他自己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实际上根本没有得到将军喜爱的“夫人”,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早就有所觉悟才是,将军到底是个热血青年,怎么可能只守着他这样一个有名无实的“夫人”过日子?就算没有世子,也会有别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愿意向将军投怀送抱的男人,甚至女人都多得是,将军可能不会喜欢世子,但……但总会有一个是将军会喜欢的类型。
如果将军真的有一天遇到了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孝白的手不住地颤抖,他这辈子好像还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惊慌无助过。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该怎么办?
他连想都不敢去想——他绝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同别的人山盟海誓,恩爱缠绵,也不想让将军觉得自己会妨碍他同真爱长相厮守,以至于厌弃自己,可是……可是他更不能放开将军!
孝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贪得无厌,他是如此地留恋着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他已经和将军在一起,已经可以每天看到将军,还能拥有将军的温柔关怀——他不想,也不能失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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