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忠张开嘴啊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后又揉了揉鼻子,回头说:“我没事。”
护士:“……”
“我的手还在流血。”铁忠苦笑道,“能帮我包一包吗?”
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跟我来这边吧。”
她带着铁忠走进了医院大楼,楼外还停了很多其他救护车,小护士一边走一边骂着纵火的人,铁忠从她嘴里得知这次一共有三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一家医院根本不能应付如此多的伤者,当时去现场的救护车还有其他医院派去的。
令人欣慰的是除了在公交车上当场被火烧死的三人外,再没有一人死亡,不过铁忠看周源那伤势,仍然放心不下他,要算伤势最重的,也非他莫属了。
小护士带着铁忠拐过了一个弯,瞬间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医院的走廊边上,有的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有的是烧伤,有的是被划伤,伤口不算很严重。
铁忠认得这些人,他们都是今天下午乘被纵火公交车上的平民。
有的呆呆地站着,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的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给家里打电话,不时有伤者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然后马上又有一个人进去。
小护士说:“你的伤势不算太重,不过刮破了手该去打针破伤风,里面会有人帮你包扎伤口的。”
铁忠感激地道了声谢谢,小护士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铁忠跟在众伤员们后面,等着顺序轮到自己,他前面是个看上去快六十的老人家,正躬着身子不停咳嗽,铁忠看见他的手臂上起了个硕大的水泡,脚上的裤子也被刮破了,边缘处沾着血,已经干掉了。
老人家觉得自己面前一暗,发现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了然后回过头来,看见铁忠后便惊讶地指着他。
“你……”老人家颤颤巍巍道,“你是那个砸车门的小伙子……”
铁忠脸一红,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记得自己,老人一说话旁边的人也都看过来,每个人眼中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感激。
正好又一个伤员从里面出来,老人连忙让开一步,揪着铁忠的衣服把他往诊室里推。
“小伙子,你受伤了,还是先进去吧。”老人说着,前面的人也都纷纷让开来,铁忠推辞了两句众人仍然坚持,他觉得自己再推让反而会显得矫情,于是也不客气地进了诊室。
“什么名字?”里面正坐着一名医生在桌上奋笔疾书,听到有人进来连头也不抬,只请了请手示意人在办公桌前的小床上躺下。
铁忠乖乖地照做了,并且回答道:“铁忠。”
医生这才抬头,走到铁忠身边问:“伤哪了?”
“手。”铁忠举了举自己的胳膊。
医生拿着水笔拨了拨,淡淡说:“伤口不是被烧的,普通割伤,先打针破伤风吧。”铁忠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点了点头,又朝里面的隔间高声道:“小白,先给这人做个皮试。”
隔间是被布帘隔开的,里面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铁忠听在耳朵里不禁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那人走出来,铁忠与她对试,两人便双双石化了。
女人正是之前被铁忠评价为凶护士的小白,她本来拿着药物没什么表情,在见到铁忠的那一瞬间愣了片刻,然后爆炸般尖叫道:“是你?!”
铁忠被那一嗓子叫不清,门外也有许多其他伤员好奇地往里看。
“你能小声点吗?”铁忠苦笑,“凶巴巴的样子小心嫁不出去!”
小白于是更大声地尖叫道:“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这臭男人什么事啊?闲事管得可真多!”
这下好了,门外的伤员们被彻底地吸引过来,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铁忠见事情要大条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的。”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每次都是这张嘴闯祸。
小白把药物啪一声重重放在桌上,叉着腰杏目圆瞪:“那你就是有意的喽?!”
医生低喝道:“小白!”他走过去关上诊室的门,把那些八卦的眼睛都挡在门外,回头满脸严肃说:“工作时间不要说无关事情!”
“哼!”小白冷笑一声,她拿起一支针管,阴森森的看着铁忠,随着药液化成一根透明的抛物线落在地面,她的嘴角也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铁忠时到此刻到真正感觉到了后悔,他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地往后面缩了缩,小白阴笑着一步步地逼近他。
从小以来铁忠最害怕的就是打针了,连墨松面对针头的时候都比他要勇敢得多。
小白:“不要动哦,小心针头断在里面都拔不出来——”
铁忠寒毛一竖,紧张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随后又听见医生道:“小白,不要吓唬病人,动作快一点,外面还有其他人。”
小白哦了一声,也不再磨蹭,直接走上前拿起铁忠的手,用针头挑起皮肤轻轻地将药水注射下去。
铁忠在自己被针头扎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手腕处上的一点火辣辣地开始胀疼,片刻后觉得疼痛越来越大的时候一只手却拍了拍他的头,说:“行了,赶快起来,去外面等十几二十分钟,感觉有什么不对再进来跟我们说。”
说话的正是小白,铁忠如蒙大赦般爬起来就往外面跑,他拉开门,一群扒在门上的人轰隆隆地摔进来一片。
铁忠:“……”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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