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叹了一口气,硬下心肠没有去安慰女儿,让小丫头端来热水净了面,脸上的指痕清晰可见,三个本来还有些气闷的孩子看到亲娘如此也放下了些情绪,二子厉景越心疼的看着梁氏,“娘……”
梁氏横了他一眼,厉景越顿了一下改口,“姨娘,上些药吧!”
“过会儿我会上药的。”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梁氏挤了帕子给厉姚黄敷眼睛,“唉,别哭了,小脸儿都花了,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摸着厉姚黄的小脸儿,梁氏叹息般的说道:
“姨娘也是为了你们好,须知你们是妾生子,就算是贵妾,那也是妾啊,你们是妾生的孩子,是庶子,是庶女,在府中万事都要谨慎。你们父亲虽然疼爱你们,但他更加爱自己、爱他的前程,总有护不到你们的时候。夫人又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看到你们碍了眼,肯定要责罚你们。老夫人又最重规矩,嫡庶之分最是要紧。府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姨娘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是姨娘不好,在岭南的时候没有教你们规矩,让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儿,趴在床上的厉景闫不服,咬着牙撑着身体说道:“姨娘,庶子又如何,爹爹也是庶子,不是照样当了阳陵侯。我读书习字,哪样不如别人,弟弟弓马娴熟又有哪里不如人,妹妹漂亮端秀,比之府中的嫡女又差在何处,再说了姨娘身份贵重,是晟国公家的女儿,夫人算什么,只是个不入流的侯爷家的嫡女,她凭什么打骂我们,哼哼,安哥儿年幼,能不能养大都是两说,我即将成年,日后阳陵侯府靠的也就是我们!”
梁氏厉声呵斥,“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不是你身边的那起子小人,没有规劝你学好,反而告诉你这些有的没的,看我不收拾他们。”看儿子脸色变得难看,梁氏不得不放缓了语调,决定要和孩子们好好说说,“你们父亲是庶子不错,但嫡子还在的时候,他有再多军功也得不到爵位,要不是……”梁氏含糊了一下接着说道:“夫人的娘家不显,但她是侯门嫡女,坐着正室的位置,安哥儿就是阳陵侯的嫡子,大齐没有嫡子尚在就越过嫡子请封庶子为世子的事情。何况二房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支嫡子,三少爷逐渐长大……”
梁氏没有说下去,有些事情告诉孩子们没有意义。三个孩子也没有心思去听,厉景闫满脑子想的都是“我是个庶子”“无法继承爵位”“我要被一个小屁孩压着”,脑袋里混混沌沌,加之臀上的伤口让他的说话都变得干涩,“姨娘,我不服,我明明文采出众,为什么要屈居人下,为什么林必清不收我为徒,为什么我写的诗比不上厉景琛一首近乎白话的破诗,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
正值发育,厉景闫的声音本就粗嘎,现在更是声嘶力竭,让梁氏听了心中酸楚,强压下眼中的酸涩,梁氏硬下心肠的说道:“因为你是庶子,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儿啊,要知道人定胜天,当不成林必清的徒弟,但你依然可以下场科考,依然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获得权利,要知道嫡庶也不一定是定死的。”
梁氏此番话的意思是要让三个孩子认清自己的庶子身份,明白自己的地位,好低调行事。还给出了希望,庶子也是可以变成嫡子的,只要事情做好了,她就可以取马氏而代之。只是她何尝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听到厉景闫的耳里就变了味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才学,林必清不收他为徒、看不上他的诗,是别人不懂得欣赏,而不是他不好,下场之后肯定可以连中三元、状元及第,至于庶子嫡子之别,如果嫡子没有了不就不要紧了。
不得不说,厉仁远和厉景闫不愧是父子,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想到的都是彻底的去除,死掉了不就可以了。
还有厉景琛,想到厉景琛抢走了自己的风光,心里面就恨得要死。他本来是要用柳条作诗的,作出来一定压过厉景琛的诗,都是厉景琛的错,明明可以拒绝用柳条作诗、明明可以拒绝不作诗,都是为了抢走自己的风光才这么做的。二房失怙失恃的孤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定要给厉景琛一个教训。
大房显得冷冷清清的,松涛居却不然,厉景琛将从西市买回来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红宝石和紫宝石,虽然祖母对他们兄妹三人很好,也尽心的教导他如何管理店铺田产,但厉景琛没有忘记老夫人对五老爷厉睿明那才叫贴心贴肺的好,要不是五老爷前几年摔断了腿,后又因一场风寒,成了哑巴,厉景琛想一旦他爹爹没了,老夫人拼尽全力都会让五老爷当上阳陵侯。
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厉景琛对老夫人还是有些隐瞒的,瞒下些金钱宝石,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老祖宗,这是我和表哥在西市里头寻摸来的,孙儿看着还不错,蓝宝石厚重端庄高雅,打一套首饰正好祖母可以佩戴。也不知老祖宗是否喜欢?”厉景琛之前和老妇人小声的说过,他要和表哥去游玩,让老夫人看顾好弟弟妹妹。
装蓝宝石的盒子换了个普通无雕花的,内里衬着黑色的抓绒布,朴实无华的盒子反而衬得未经雕琢的宝石更显华贵,好东西无须太多的装饰,简单的装点就特别有味道。
凡是女人都爱美,无关年龄,厉景琛拿出来的宝石很得老夫人的欢心,老夫人也没有推拒,只是略微埋怨,“花了不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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