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渔哭声隐忍,长长的呜咽含在喉咙深处吐不出,鼻音浓重,像个被大人误解的小孩。
沉寂的黑暗中,随泪水一道蒸发的,还有过去的天真与莽撞。
曾经如影随形的那部分,被自己挥刀切割了。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敢这么做……”后来呜咽小下去,殷渔吐字清楚了些。
许书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头亲吻他的眼角,“对不起啊,我那时候话说重了。”
“我从来不在外面哭的,全被你看到了。”
“就是,你的便宜都让我占光了。”许书砚搂得更紧了,“我怎么那么赚啊。”
暑热未退,全身暖烘烘的殷渔壁虎一样张开十指,贴住许书砚的后背。许书砚皮.肤很凉,夏天搂着睡殷渔常常会梦见自己抱着冰棍。
不过他手指划过肩后,忽然摸到几块皱起。
按一按,还听见许书砚吸气的声音。
“这是什么?”摸着形状像小圆,不平整,微微塌下一块,有的还很坚硬,像是结了疤。
“被蚊子咬,抓破了。”
“那么多……”
“秋天的蚊子都不要命。”
“哦。”殷渔打着哈欠,想到什么,又说,“你爸爸帮了我很多,改天我要好好谢谢他。”
“随便了。”
“对了,为什么他那么怕你?”
“怕我?”
“嗯,每次他看见你,都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许书砚轻笑一声,“因为他确实做了亏心事,还不巧被我看到了。”
*
许书砚生母是物理学的博士,当年被滥操心的家人骗回来相亲,稀里糊涂地和许岩结婚,稀里糊涂的有了他。但是夫妻俩一直不对盘,话不投机,一整天都不拿正眼互瞧。
他才两岁,父母就分居了。
那时,老婆一走,经常把学生带到家里开派对,赵小颖就在里面。
她是家中长女,有带弟弟妹妹的经验,于是常常跑上门帮许岩看孩子。
看的次数一多,许岩就耐不住寂寞,把她往床.上带。
许书砚三岁生日那天,赵小颖给他买了蛋糕,还和他玩捉迷藏。
他不知道往哪躲,就钻进卧室的写字台下,用木椅子挡住自己。
写字台正对父母的婚床。
可赵小颖始终没来找他,因为许岩回来了,一进屋俩人就亲上。许岩抱起她,往床.上一甩,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而这一切全被许书砚看在眼里。
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了具体的画面和细节,忘了之后发生什么,唯独记得那两具肉.体猛烈撞击带给他的恐惧。
他吓得说不出话,感到一阵阵反胃,恶心得只想吐。直到忍无可忍,他猛地站起来头撞到抽屉底板,终于“哇”地大哭。
许岩和赵小颖这才发现,许书砚竟然在场。
而许书韬正是这场战斗的成果。
许岩离婚后,许书砚母亲就飞奔美国,全身心投入物理研究。她和娘家闹翻了,索性独自过活。
*
“我早就不在意了,是他自己还没跨过去。”许书砚弯起胳膊垫在头下,看向漆黑的天花板。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笑过。
直到许书韬出生。
“你这么猛,原来是虎父无犬子。”殷渔学他的样子,去捏他的耳朵,“我这个比喻,你不介意吧?”
这话倒是把许书砚逗笑了,他翻身压住殷渔,“我只听到你夸我猛,迫不及待想验证一下。”
*
原本还想着殷莲不知道会请他去哪里吃饭,有点期待和他过招。
可直到画展结束,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许书砚嗤笑,这些豪门公子哥向来寡信轻诺,也好,省去一桩烦心事。
之前的网络赛,cs成绩靠前,拿到了两个现场赛名额。这周还有两场选拔。
今年国内的区域赛有五场,按时间顺序先后展开。
省赛、省际赛和大都会赛他们都陆续参加了,表现有好有坏,整体还行,比较了一下,水平中上。
遗憾也有不少,所以大家摩拳擦掌,都期待着一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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