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字在口里酝酿了好久,却又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又卡住了。他歪了歪脑袋,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还是想不起那个被自己剥了皮的女巫师叫什么名字,又不知该找什么词来替代才能让灵均明白他的意思。
灵均一点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将纪泽往自己身后推了一下,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先走。”
纪泽一愣,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灵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被他像个女人似的保护在身后有些伤他的自尊,但是从来没被人这样珍视过,他又觉得心里有些复杂起来。
灵均从来都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想替他把所有的决定都安排好,似乎是他如果不这么做,下一刻自己就会去见马克思一样。
虽然他自认自己的确不是这个苗王的对手,说不定留在这里还会碍手碍脚。他有些愤愤地想道:“但是哪个男人会愿意这么被当个女人似的护在背后啊?又不是一摔就碎了的娃娃。”
又瞪了面前这个人一眼,他却还是依言往薛云诚的身边靠了靠,准备等苗王被灵均拖住之后,和他们一起从那边下去。这种东西,的确不是他们可以对付得了的,留在这里反而会掣肘灵均,苗王可不是先前来抢尸体的那些人,这个浑身浴血的恶鬼之前徒手就能撕开巨蛇的腹腔,现在要对付他们几个毫无手段的常人,怕是比探囊取物还要简单。
“不要忘了我要找的东西。”
灵均转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之前就给你了啊。”
纪泽一愣,正准备开口,就见那苗王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显然是要发狂了,急忙叫了一声:“小心!”
灵均对他暧昧的一笑,一点也没有要担心的意思,语气还颇有些委屈,“我把它给你了,可是你自己把它丢掉了啊。”
纪泽这才知道刚才被他顺手砸出去的东西,居然就是这一路而来苦苦寻求的蛊母,他一咬牙,真是觉得差点给灵均这个不靠谱的货跪下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如果知道那就是他们拼死拼活进来要找的东西,就是拼着当时被那个人砍上一刀他也不会将它扔了的。
灵均灵敏地往旁边闪了一下,躲开已经失去理智的苗王的攻击,一边还欠扁地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给扔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纪泽见他故意将苗王往另一边引,也顾不上再跟他拌嘴了,和薛云诚使了一个眼色,飞速地往之前那个人想要逃跑的位置去了。
那颗珠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看上去和这种墓里会有的陪葬差不多,纪泽当时虽然随手给扔了出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惋惜的心情。他进来又不是为财,只要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在他眼底都没什么两样,所以那时他对灵均所说的好东西并不感兴趣。
但是现在知道那颗圆滚滚的珠子就是蛊母之后,他不由开始担心了起来,这石柱这么高,那颗珠子就这么摔下去,此时恐怕早已摔成八瓣了,下面又有那么多僵尸走来走去,就算侥幸没有摔坏,此时也不知滚哪里去了。
这冥殿大得看不见尽头,要在里面找到一颗平平无奇的珠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越想纪泽就越觉得头疼,恨不得回头去,将自己那只扔出去的手收回来。
他跟在薛云诚身后,迅速地走到石柱的边缘,探身向下看了看,才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架了一道悬梯,就是刚才那些人上来的路了。
在临下去之前,他转头看了灵均一眼,那苗王像是疯了一般,眼睛里满是痴迷的光芒,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灵均像溜小狗似的,带着他在这石柱上面绕圈圈,苗王此时已经被嗜血的欲-望逼得神志不清,暂时竟被他这种蠢到家的办法给骗住了。见灵均游刃有余,还在逃跑的缝隙里朝他眨了眨眼睛,纪泽才白了他一眼,转身跟在薛云诚身后下去了,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只要灵均能够先绊住苗王,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下去找到那颗珠子,就可以按照原路返回,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在这地下溶洞里的半天,让他觉得疲惫得像是在野外蹲守了三天三夜一般,出去之后一定要向灵均将这件事的原委问清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他以后是不想再参与进来了。
那些人见纪泽他们安全的下去了,顿时趋之如骛,飞快地扑了过来,想要逃离这个可怖的地方。
灵均正绕着苗王玩,见纪泽他们下去了,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原本还挂在唇角的笑容像是蒸发了一般,只剩下了冰凉的弧度,看着那些疯抢着要下去的人就像是看着一群死人。
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个主使者派来的吧?他们下去之后也会给纪泽造成麻烦,既然来了,那就都留在这里吧。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一把之前棺樽里的银铃铛,在转身的瞬间甩了出去,那些尚在你争我抢的人动作全都凝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倒了下去,额头上一个细细的血洞,在倒在地上的时候才流出了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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