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太久?”我疑惑的问了一句,“有多久?”
王盟翻我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有多久,你自己不会问?”
我看了看那木匣,浑身连一丝装饰也无,第一次觉得毫无头绪。
“哦对了!”王盟又冒出来一句:“怕药力相克,还要戒烟忌酒,早睡早起……”我打断他道:“还有什么你一次说完!少婆婆妈妈的!”
他挠了挠头,皱着眉似是努力的回忆了一番,最后告诉我俩字:“没了。”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对我说,只能,是他。
第23章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反复研究桌上的酒水单。
对面的秦海婷低头看手机,时不时的抿嘴一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一转眼半年过去,那人一直没有出现。但那药我一直吃着,并且效果拔群,只是眼见不剩几颗了,这闷油瓶再不现身,我连个补货的地方都没有。
我到底还是向三叔登门道歉,服了个软。他又接着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翻来覆去无非那么几句话,提炼一下就是,不管我做了什么,有没有错,总之是为了你,有些道理你现在不会懂,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彻底死了心,同时也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我和那人斗智斗勇了两个多月,终于在一个雨夜成功看到了他的脸,却万万没想到那人我认识。是三叔手下一个叫皮包的,因这名字我对他颇有些印象。
他知道已经瞒不住,一脸苦笑的将我从雨地里扶了起来,一边说:“小三爷,你说你又是何苦?”
我们都被大雨淋了尽湿,挤在一家小卖部的房檐下避雨,他沉默的抽了一根烟后与我挥手告别。
我更加相信三叔不是无辜。
但自那之后我身边的眼线一下子都消失了,三叔也未传来一言半语,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换了更隐秘的手段。有了这一层,张起灵的不出现似乎也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这是一场博弈,我们都在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所有的人都在等,我也在等。
等一个真相。
秦海婷仰起脸,手指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问我:“你今晚有没有空?”
她是我妈远程遥控我的相亲对象,这半年我尤其老实,她说的话我没有不听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秦小姐不太爱说话这点让我很有好感,因此也就耐着性子多坐了一会。
结果她先坐不住了,索性实话实说。她本身有男友的,但家里不同意,非要她来相亲。
我一听便乐了,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分,也是种难求的际遇。我们干脆把话说开,从此互为掩护,不得不说,从此我们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她笑吟吟的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时间你给个准信啊?”
我问她:“又干吗?”
她说:“出去玩。”
我摇了摇头。
她一下笑出了声,道:“我就知道你不去……帮个忙呗……”
我了解她的意思,还未开口她又说:“今天我生日呀!”
我有点惊讶,迟疑的说:“生……日快乐。”脑子里却想的是我居然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生日,这差点就是个破绽……结果她慢慢靠回了沙发椅背,面色肃整起来,但没绷两秒又笑了。
“骗你的……”她说:“我是春天生日。”
出门的时候天阴的厉害,云层压的很低,天气预报说寒流南下,今夜说不定会下雪。但秦海婷明显是不怕冷的,我去她家接她,赫然还穿的是裙子。
我说:“你都不看看几度了,穿这么少小心腿疼。”
她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环视了车内一圈才说:“你怎么换车了?”
我说:“不是你说来接你。”
我还特意开了三叔的车。
结果她一脸不高兴,过一会才说:“谁让你开这么好的车?你应该表现的落魄一点!落魄!”
我笑着点头称是,“下次我骑自行车来。”她这才满意,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乱烘烘闹了一晚上,我因为还要开车,喝了一肚子果汁,又要看着秦海婷不让她喝多,简直变成老妈子之类的角色,但最后她还是醉了,我好不容易把她弄进车里,看着她哭掉了半盒纸巾,接着从手机里翻出个地址扔在我面前,不容置疑的下令:“去这里!”
真的下雪了。
她给我的地址还在城外,之前细密如盐的雪粒如今大片大片的从天空落下,我必须要开着雨刮器开车,车灯的光柱前雪片纷纷攘攘的,路面宽阔,很快雪覆盖了马路中央的黄线,身下的路也开始变的不真实起来。
秦海婷哭的累了,头靠在车窗上半梦半醒,我听见她口中呓语,无非是为什么,怎么办,你浑蛋。
这些话我也想说。
过桥的时候我开了一点车窗,冷风从窗缝中灌进来,旁边车道上一辆三轮车与我们相向而行,逆风吹开了他的外套,鼓的仿佛面小帆。他到底在哪里?
车轮飞驰也快不过光影流转,我等了这么久,就真的没办法与他见一面吗?
时间溜走从不留情,黑夜与黑夜之间,都隔着一个个荒凉的白日。
他难道真的看不见我是如何熬过这些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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