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择点头,只见银光一闪,他手中的长剑顷刻间便出了鞘,贯穿了叶秋河的胸口,叶秋河尚来不及轻哼一声,便骤然倒下。
白天择拭干剑身上的血,放回剑鞘内,他紧紧抓着手中的一片衣袖,心乱如麻。
他知道萧段仍然对他恨意难平,此举只是为了牵制他,然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含了多少怨恨、多少痛苦,从看到萧段那身丧服开始,他便明白这些都是他以后要承受的,他必须要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用行动向萧段证明他的爱,现在是第一步,也是最关健的一步,若他妥协,他尚有机会挽回萧段的心,但若他执意参与北辰的内乱,今后他和萧段再无可能。
若进攻,便是名垂竹帛的大功,离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更近一步,但错失良人;若退,他与萧段之间尚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功败垂成。
是要江山,还是爱人?他左右为难。
姚伟业见状,着急地催促道:“殿下!陛下还在等着捷报。”
白天择回过神来,向前望去,郭长风的军队已近在眼前,若再晚一步便要错失良机。他高举右手,准备下令截击,然而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对萧段许下的承诺。
“我发誓,从今以后,永不相负。”
这一挥,便要斩断他和萧段的情,也斩断了他的所有希望,他们已经蹉跎了十年,再也经不起下一个十年……
“殿下,二害相权取其轻。请下命令吧!”姚伟业眼看着郭长风的军队在前方呼啸而过,早已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拼杀一场。
然而,白天择那只高举的手终究挥不下去。最后,他叹息一声,苦涩地道:“净玉,你赌赢了,我终究不忍再负你。”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把萧段的那片衣袖放到胸口,望了一眼已渐渐杳微的军队,下令道:“撤退!”
时机已失,姚伟业纵然失望,却不敢多言,只得恭敬地退到一旁。
南岐的军队退如风雨,倾刻间便消失在那繁茂的树林之中。清风习习,地面上碧草摇曳,这片古木参天的树林很快便回复宁静,仿佛这队人马从来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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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禳福林,正进行一场铁血交迸,冷逸清一心只想杀了冷筠,然而冷筠身边护卫众多,他数次带兵冲突,才勉强找到了一个缺口,与冷筠战至一处。
战场上金鼓互鸣,双方人马驰骋逐杀,偶尔可见人马腾空,随着刀光血雨坠落地面。酣战间,忽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喊杀声震碎浮云,冷逸清原以为是白天择的人马到了,转头一看,却是郭长风,不禁心头一凛,心思数转之间,已惊出满身冷汗。
他已无睱细想白天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死中求生,于是更对冷筠穷追不舍,招招夺命。
禁军见到郭长风率领的京军,士气大振,人人争先杀敌,一时之间乱坠者无数,血雨染红了草地,呼吸之间皆是血腥味。
郭长风手持长枪冲杀入阵,挡在冷筠面前,恭敬地说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冷筠得了郭长风的掩护,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不禁暗松一口气,说道:“这里交给你了,朕去压阵。”
说罢,冷筠便打马离去,冷逸清见状正要追,却被郭长风挡住去路,冷逸清心里恼怒,冷声喝道:“郭长风,你识相就滚开,不然本王饶不了你。”
郭长风以长枪指向冷逸清,说道:“逸王殿下,您大势已去,若能束手就擒,说不定陛下能网开一面。否则,自促其死。”
冷逸清苦等良久,南岐的友军却不知所踪,郭长风的队伍来时威武整齐,根本不像曾苦战过的模样,冷逸清就算再迟顿也知事情有变,倘若不能尽快杀了冷筠,他的人马迟早要被围歼。
思绪一定,他不敢拖延,立刻高举长枪向郭长风击去,郭长风不敢大意,举枪相迎,两人的招式如狂风扫落叶,枪来枪往,那森冷的寒光几乎让双方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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