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後方,朴晋担心地问了声。
「没事……」
虚弱的回音尚停歇,随著楚云溪的身形又一次摇晃,终究撑不住精神与ròu_tǐ上的过度负荷,眼前一黑,就这麽侧身倒去。
「殿下──」朴晋飞身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背接下楚云溪昏厥的身体。
後头赵央与士兵等人见状,连忙停下脚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起楚云溪,扛到一旁的阴凉处看照。
队伍最前头,列丹弓一听後方杂音纷纷,回头便见楚云溪昏倒被人抬至树下的一幕。心头一揪,掉马回到押解队伍的末端,不等收疆勒马,便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急奔楚云溪身前。
「怎麽了?」
长风半跪在楚云溪身侧,执起一手扣住手腕的中央凝神审脉,虽不如纪敏那般医术高超,却也是不折不扣的随行军医。此番压解前太子的行程,长风之所以被列丹弓拎著一同赴命,除却二人自幼一块长大,彼此间互信互任如同亲生手足;也因为长风从小跟著老军医学著用药治伤,南疆之行多有变数,带个大夫随行,危难之时绝对比带著黄金白银有用。
长风嘘了口气,抹了把额际上的冷汗,道:「只是体力过支晕了过去,没什麽大碍。」
列丹弓回头对著个瘦高的男人道:「小乌龟,去前面探路,找间乾净的客栈或民家,咱们得在这儿过上几晚。还有,去弄些止血化瘀的伤药来。」
被喊小乌龟的男人黑著脸碎碎低念:「伍桂、伍桂啦!」不是小乌龟啦,呜……
「小乌龟,在那边唠叨什麽?还不快去?」
「知道了啦,呜……」
伍桂认命地应了声,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赢这个爱给人乱取别名的少年将军,在打赢之前,呜呜呜,自己只能当只可怜的小乌龟了!
「小、乌、龟──」
浓浓警告的语气鬼气森森地飘来,吓得伍桂忙把疆绳一抖,两腿夹著马腹迅速奔去前方小村打点一切。
看著列丹弓指挥自己部下,正打算将楚云溪负上马背,押解的官兵头儿趋步走至列丹弓身侧,拱手道:「列将军,卑职有一言提醒将军。」
「何事?」
官兵头儿咽了咽唾沫,提了些胆子接著道:「太子爷是流放之人,按规矩不得骑马乘车,得一路亲行至流放地,所以……」
「什麽?」巴铁熊步一跨,揪起官兵头儿的领子,扯著大嗓门怒吼。「他奶奶的,不能骑马,那放在马屁股上也不行吗?」
「这……这个……」官兵头儿的脚尖在离地半个拳头高的地方晃动,脖子也被勒得难受。
「松手吧!」
一只手轻轻拍在巴铁的臂上,列丹弓摇摇头,「他也是按令办差,别为难他了。」
「哼!」
巴铁闷气松手,军官头儿脚板落地,一个没站定,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拍了拍被巴铁揪皱的衣领,露出为难苦笑。
「多谢将军。」
列丹弓抱臂思索,「不能用马载、不能用车……可是再耽搁下去,万一……」
「将军,让奴才们用负的负太子爷去吧!」赵央卸下背上行李,朝著列丹弓扬声道。
列丹弓听了大喜,目光看向官兵头儿,问著:「如何?这方法可行吗?」
官兵头儿点头微笑,「自然可行。」
「将军,那我──」
赵央的话还没完,朴晋只觉得背上重量一轻,楚云溪便已经被列丹弓负在背上,两人的身上还用粗绳扎了个结实,唯恐疾行间不小心让楚云溪落下它的背。
列丹弓的手紧紧勾在楚云溪的腿弯,迎风一笑,对著手下朗声一吓:「来啊!练军,威平营下的士兵们听令。」
「是!」
随行护卫的威平营士兵们一听是军令,各个表情严肃笔直而立,齐一的应和豪气地飘盪在崎岖的郊道上。
「让出你们的马,请其他人骑上,本将军现在身上还负著太子爷,若还跑输我的,接下来三天不准吃饭,给我去啃地瓜。」
「呜……」
前一刻还雄壮威武的士兵,一听到又是恐怖的地瓜刑,一个个脸上惨白如纸,就连巴铁也眉角狂抽。
「呜什麽呜,有种的就给我拼命跑,本将军就是这麽练军,有意见的……」
「打赢你再说对吧?」
继上回『我若打得过将军,我老妈就嫁乌龟去』的言论後,军伍中武艺最差的纪平,准确无误地接下列丹弓没说完的话。
「有问题吗?小、平、平?」
纪平异於常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开始狂抖满身子疙瘩,用著低沉浑厚的声音对列丹弓讨饶:「将军我拜托你,你这麽叫,你不丢脸我丢脸啊!」
抗议的话招来列丹弓一记扫堂腿,要不是这段日子来时不时地就会给将军来上这麽一记腿,一开始屡屡跌得狗吃屎,现在倒练就了一番闪躲功夫,轻轻松松化解了列丹弓猛力的一踢。
「还愣著做什麽?动作快!」
「是!」
士兵们翻身下马,让年纪稍长或者动作较缓的人骑上马背,剩下年轻力壮的则负责搬运物品。列丹弓留下随行士兵,吩咐那领头儿维护这些人的安危後,足下一点,也不事先打声招呼,负著楚云溪便往村上人烟处,循著伍桂而去。
「啊!偷跑!」
「卑鄙!」
「阴险啊啊啊──」
喜欢英雄泪请大家收藏:(m.fubook.win),腐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