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细细的动作,似乎生怕弄疼了秦墨,付惊风没有想到自己身为一个残暴的王,做这种事情会有多么奇怪,他的脸上甚至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好像只要这个男人属于自己,那么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宫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时不时的水声。而宫殿外,太监和宫女们的小声议论却无处不在。大王让他们将浴桶抬了进去后就把人赶了出来,那么说,此时为那位西川世子沐浴的人,很显然就是大王吧?老天,这实在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啊。
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侍大王,何曾看到过这个冷酷残暴的少年天子去为别人做一点事情,如果让宫中的妃嫔们知道,不知会不会嫉妒的眼睛发红,也不知她们会想什么办法陷害这位西川世子,只不过……
宫人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犯开了嘀咕,暗道以大王对西川世子的宠爱,到底会是宫人们的诡计厉害呢?还是大王对世子的感情厉害呢?
商洲王付惊风并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连朝臣和嫔妃们的死活都不被他放在眼内,动辄就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忤逆而杀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把百姓的生活放在心上。
不过他身上却没怎么发生过“君王从此不早朝”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也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圣明天子,太过好色这一点,对君王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并不能成为抹去政绩的污点。
之所以在吃喝玩乐之外还肯这么用心的治理国家,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洲王的自大狂妄个性和独占欲。
他把这个天下看做是自己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地盘充满祥和欢乐,富足繁荣,洲王也不例外。让百姓流离失所的天下,是连河山都会失色的,骄傲如付惊风,怎么能容许在自己的家里出现千疮百孔的破烂河山和一群群的叫花子呢?
也因此,当秦墨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的时候,他才没有看到那张令他又恨又惧的狂妄英俊面孔。
但是这也没什么用,身体上剧烈的痛楚和这宽大的龙床,都在无情的提醒着他:昨夜他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这种事情很可能不会经历一次就结束。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太监的脚步声随即就在外间响起,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探进头来,见他呆呆坐在床上,这小太监便回头叫道:“西川世子醒了,快进来服侍。”
捧着金盆胰子和方巾的宫女鱼贯而入。秦墨木然的看着他们,好半晌,才艰难的起身下床。
在这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哪能不知道被皇上宠幸过的痛苦,尤其是男人第一次做这种事,那就更令人同情了。因此就有两个太监要上来搀扶秦墨,却被他摆手拒绝,听他摇头淡淡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来。”
太监们心里都是一颤,这刚刚被大王临幸过的男人,他明明在身体和心灵上都遭受了重创和侮辱,但是此时看他一步步的慢慢走过来,身上的无双风华和高贵气度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免,更难得的是,他没有将气出在自己这些倒霉的宫人身上,他的言语间甚至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默默洗干净了面孔,身上穿着的是全新的长袍,秦墨想大概是昨晚自己昏过去之后,付惊风命人给自己沐浴更衣了,他可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君王自己动的手。
坐在镜前,秦墨看着镜中人的脸,柔顺的黑发依然像往常那样披散在背后,他不喜欢受拘束,所以从来都是散发示人,也不觉有什么不妥。然而今天,想象到就是这一幅样子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却隐隐连这些乌黑青丝也暗恨起来。
“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吧。”
商朝的版图雄阔壮丽,辽阔的土地上有几百个诸侯国,每一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的服饰习惯,大王也无意去禁止,所以无论是散发长衣,或是挽发短打,种种搭配都是自然之极,丝毫不会引起人们的奇怪和议论。
“为什么?奴婢觉得世子还是散发漂亮。”天真烂漫的小宫女拿着梳子,一下下认真的梳理着那头秀发,眉眼间似有些不甘心:这样美丽的发丝,却要将它们挽起,实在是暴殄天物,宫里的娘娘们虽然梳着高髻,但是大概也没人能比得上这一头秀发。“
“漂亮吗?”秦墨淡淡的笑了笑:“那就更要挽起来了,若是你不会,我便自己动手。”
“奴玉,谁许你在世子面前多嘴了?世子有什么命令,你尽管照做就是。”相比起奴玉的天真,从小就在宫里呆着的落霞显然更明白秦墨的心思。
“是。”奴玉撅着嘴巴,不甘心的替秦墨将头发挽成发髻,然后用一根最简单的白玉簪子穿过发髻固定住。
“大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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