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的剑锋被格开后,一股巨大的真气荡得他的手腕收不住去势,眼看就要插进墙上的砖缝里,一道雪亮的剑光就要抹上他的脖子--
“猫儿!!”
“匡铛”一声,斩铁破石的一口剑,忽然被白玉堂用力的甩在角落里,他的眼里忽然看见一片蓝,幽暗如深海的蓝,被黑夜来临前天空浸染的蓝,怀念的蓝,记忆中,只属于那个一笑春风的人的蓝!
“猫儿,你去哪里,去哪里!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白玉堂却没有注意到,他冲上前去紧紧拥在怀中的,竟不是展昭,只有那片同样来自往昔开封府里同样的蓝,一片再普通不过的蓝色布料而已,他抱着的,只是一件展昭身上那件从未改变过一模一样的布衣,一件已经有些岁月,主人却浆洗得干净的布衣,只是眼前穿着这一抹蓝色的不是他心爱的展昭,却是公孙策!
“白护卫,你看清楚,我不是展护卫,你醒醒,醒醒--!”
无奈公孙策如何呼叫挣扎,白玉堂双臂仍旧铁钳似的已经将他勒的几近窒息,王朝的手也在拼命的掰着,但无奈白玉堂既听不到他们叫他的名字,也看不到眼前的人,他的眼里只剩下那片蓝色,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这片蓝再从自己眼前消逝!
“白玉堂!”
“白大哥,白大哥!”
无论是包拯的大喝,赵灵的哭叫,都进不了他的耳,入不到他的心,而公孙策,却已经被他勒得脸色从憋得紫红,到现在的青白,鼻息中的气,也已是出多进少。
白玉堂的样子,如地狱修罗--
红色的是还在不断从他额角创口涌出的鲜血,紫黑色的斑纹是早已凝固在他眼角唇边脸颊的血污;花白的满头青丝,蓬乱的堆在他的头上,披在他的肩头,看的出来,很多地方都已经因为血污凝结后纠结在一起,甚至连顶上,也露出几块他癫狂时狠命救下头发后沾满鲜血的头皮;身上挂着的,真的还是他一贯穿着的白衣?背影中看不清的部分此时到了众人眼前,那是一堆残破的布片而已,勉强的挂在他身上,暴露出同样沾满血污的胸膛,那上面纵横交错的,已不知是他心痛难忍无处发泄时,划上去的剑痕或是抓痕。
白玉堂的样子,吓坏了赵灵,看在包拯眼中,既是心痛不忍,又是惶惑不安,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展昭,白玉堂,昔日眼前心里两个如亲生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竟会如此落魄,竟会如此惨不忍睹!
看似百转千回,不过眨眼一瞬而已。
赵灵惊叫过后,马汉就已回过神来。公孙策在白玉堂的手下已经开始窒息,他用的力道实在太大,包大人一双洞察一切的双目,此时却愣愣的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是震惊过度还是不知该如何处置白玉堂的脸上,黝黑的皮肤在肌肉的抽搐下抖动着。而王朝正试图却完全徒劳的扳着白玉堂是使上了十二分真气的手,如此情况,马汉不得不,当机立断--
“噗--”
发出微弱的声音,白玉堂软绵绵的滑到在地,马汉击中他的后颈,狰狞和赤红的双眼在白玉堂脸上消失,倒在地上,满身只有疲倦,蜷缩着,就像等待冬雪湮灭的秋蝉,单薄,苍白,随时都会被这冷酷的大地吞没。
“包大人,这--”马汉将白玉堂背在背上,心中惊叹,他到底与展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不似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白玉堂尚且如此,那不在此处的展大哥--马汉心中一痛,对展昭的思念和担忧如潮涌而至,他发誓,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一定,要将展大哥救出来!
小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几个人都看着包拯,等待着,等着他说出营救展昭的话,等待着他一如从前般威严铎定,胸有成竹。包拯眉头深锁,久久不能言语,就在他刚想开口时,远处传来辽人的角号辽远低沉的呜鸣,这是,招集大内禁军的号角。
“大人,想是皇宫内出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商议下一步的权宜之计 !”
熵阳大殿深处传来“咚、咚、咚、咚”的鼓声,沉闷如雷却来自大地深处,震颤着一声声直击人心,就像带着黑色的空气从地狱蔓延上来,撞得人心惶惶,擂得人心惊肉跳。
带着昏迷不醒的白玉堂,一行人的脚程慢上许多。正当包拯思虑间担心赵灵的安全要让她先行离去的时候,不知何时已坠在队伍最后方的赵灵似劳累过度难以支持,正落在十几步开外,扶着墙沿缓缓地蹲伏在地。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王朝小跑过去,想扶起赵灵的时候,才发现她裹在斗篷下的一双手冷的像冰,额角上也缀着不少密密的冷汗,一张小脸苍白无助的在兀自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公主!”公孙策见赵灵蹲下,双手轻轻的按在斗篷下小腹之上,心中暗暗惊叫一声不妙糟了,他们竟然忘了来到这里之前就已接到赵灵有孕的国喜,只顾着担心白玉堂与展昭之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怀六甲的赵灵恐怕是这一路上的奔波和方才屋内被白玉堂一阵惊吓之后,已经动了胎气!
“公…公孙先生……”
赵灵看到公孙策抚上自己脉搏之后紧皱的眉头,知道自己方才在小屋中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之事已隐瞒不住。但是,她不想离开,不想在此错过!
虽然方才自己已经知道白大哥安全了,自己终于为这两个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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