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敏又问:“跟谁呀?”
“你三爹家的孙子。”
“我听说三爹家的孙子可是村里一霸,是个小混蛋呐,咱们小泽跟他打架也不一定是咱们小泽的不对吧?”司敏端起瓷碗喝了一口热水。
司敬之和岳何琼心里不仅没有因为司敏的这句话而轻松一些,反而一沉,司敏不知道,他们家的司明泽也是部队大院一霸,是个小混蛋!
他们谁也没有往下接话,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根儿,你哪天去你三爹家看看他。”司廷礼闷声说了一句。
“中。”司敬之应声。
过了一会儿,司廷礼又讲起了过去的事:“根儿,你现在有出息了,但一定要记得你三爹和村儿里人的恩情,60年的时候我和你妈逃荒逃到这里,你妈在后村口的大槐树下把你给生下来了,那时候正闹饥荒,大槐树的树皮都被啃的干干净净,路边河沟里时不时还能看见不成形的死娃子,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人都饿得不成形了,可就是你三爹心善,硬着头皮收留了咱们一家,要不是这样,咱们一家人都得饿死。”
司敬之和司敏听的时候没有多大反应,心里却念着三爹封大宝一家人的好,这些话司廷礼来来回回已经讲了很多年,每次讲到这里都讲不下去,其实后面还有,收留他们的时候,封大宝家里也有个刚出生的孩子,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忍心看着司廷礼的的孩子活活饿死,家里但凡有粮可吃有奶可喝,封大宝总是先紧着司廷礼的孩子,可那时候没饭吃,家里又多了几张嘴,好多次都要过不下去了,司廷礼的妻子一路逃荒到这里,生完孩子没奶,封大宝的妻子吃不饱奶少,每次封大宝都让先捡着司廷礼的孩子喂,等这个孩子吃完了另一个再吃,可奶就那么多,封大宝的孩子总是吃不饱,吃不饱怎么办,封大宝就用白开水喂孩子,这自然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封大宝的孩子身子越来越虚,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因为这事,封大宝的妻子一直埋怨他到死。
封大宝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好人,他们司家欠着封家一条命。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司敏连忙打住:“好了好了,爹,我和哥会像孝顺您一样孝顺三爹的,放心吧。”
听到这句话,司廷礼心里才微微好受些,说到底司廷礼这么多年都放不下这事儿,也是因为他和封大宝一样,是个心眼特实的人。
“是啊,爸爸,您就放心吧。”岳何琼适时补了一句。
“爹,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司敬之看了看司明泽的房间,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关于明泽的。”
“小泽?”司敏也看了看司明泽睡觉的房间。
“我和何琼这次带他回来,过完年就不打算带他走了。”司敬之如是说着。
“那敢情好,有他爷爷奶奶和姑姑在身边,准不叫孩子亏着。”司敏显得很高兴,司家老两口也咧嘴笑了起来。
司敬之和岳何琼心中却一点也不轻松。
“爸爸妈妈、司敏,你们也知道我和敬之都在部队,有很多身不由己,这孩子从小我们就没怎么管过他,他现在大了,也进入了叛逆期,性子怪也不爱说话,我们是想着让他在老家住一段时间磨磨他的性子,兴许换个环境就好了。”岳何琼皱着眉头说道。
孩子能留下来多陪陪他的爷爷奶奶,司敏自然高兴,却也想到了一些必然的问题:“明泽能留下来我们都很高兴,但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儿毕竟是农村,生活条件远比不上北京,镇上唯一的高中升学率也不怎么样,要不,我把明泽接到省城和我一起住吧?我那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北京,却比这里好很多。”
“不用,明泽这孩子虽然从小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但却一点也不娇气,有吃有喝就成,至于这上什么学校也无所谓,只要这孩子老老实实的不废了,凭你嫂子我俩,他的将来也不用愁。”在自家人面前,司敬之说话毫不避讳。
岳何琼看了司敬之一眼,说道:“你哥是想明泽以后入伍。”
司敏点了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上什么学校确实也无所谓。”
岳何琼没忍住,还是把心里最担心的事儿给说出来了:“爸爸妈妈、司敏,明泽这孩子平时也没什么坏毛病,就是有一点你们要担待一些,就是……”岳何琼一咬牙,继续说道:“但凡是他喜欢的东西,你们千万不要碰。”
不要碰?这个“碰”字是个什么概念?不能摸?
见眼前的几个人都不明所以的眼神,岳何琼看向了司敬之,司敬之冷声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在交代清楚了省的以后出事儿!”
岳何琼叹了口气,显出了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担心,“明泽有狂躁症,虽然已经很久没发作了,但却还是吃着药,医生也建议我们让他换个环境。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们,去年过年我们没回来,不是因为我们有任务,而是因为明泽,院儿里的一个孩子点炮仗的时候不小心炸死了明泽心爱的狗,那个孩子就被明泽捅了三刀。”
听到这话,司廷礼老两口和司敏皆是一惊。
岳何琼怕他们害怕,连忙解释说:“当时那狗死的样子太惨,明泽是因为受了太大刺激才一时冲动的,他平时不那样,而且他已经接受了一年的治疗,好很多了……”
司敬之也在叹气。
司敏连忙握住岳何琼微微发抖的手,安慰道:“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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