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沉,神识越来越远,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两个穿着体面的小太监,掩着鼻口,走了进来,一个尖嘴猴腮,一个吊着三角眼,贼兮兮的眼睛在屋子内溜了好一会,一眼看去就不是正经的好人。
其中一人咳嗽了下,打开窗子,撩起尖刺的嗓子:“老货们,别添炭火了,一头肥猪都能给熏死了,何况是个人。”
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瞬间停了下来。
“啧啧,瞧瞧这没用短命皇帝怪会享受的,这小白脸眉是眉,眼是眼,生的一副勾人魂的模样,天生的尤物。”色迷迷的眼睛巡视着贾琏的脸蛋,手指在上面掐了一把,将染上脂粉的手指,伸进嘴中,舔了几下,意犹未尽。
“哼,你知道个屁,这人可是皇上的宝贝疙瘩,那新鲜的牛奶跟水的往宫内送,再黑的身子都能染白了。”不怀好意的将贾琏的袍子撩起一角,隔着中裤在贾琏大腿根处狠狠的碾了几下,又恨不能他跨下的玩意长在自己裤裆下。
“呸,只知道钻皇上的裤裆,下作。”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眼中冒火,在贾琏的胸脯上揉捏了几把。
“比你舔贵人的脚丫子强点儿。”腰一扭将身边的人撞开。
“你活腻了不成,这人可是萧阁老指名要的,你占点儿便宜不打紧,倘若留下点掐痕,你我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作死的阁老,这么个美人儿到了他手中哪儿还有半点儿活命的机会,白白浪费糟践了美人儿。阁老那家伙事儿可是金枪铁戟,被捣上一个晚上,运气好的话,还留条贱命,运气不好的话,出来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一人啐了一口,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嫉妒。
“瞧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莫非你亲身体验过不成,就算阁老玩剩下的也轮不到你,更何况是皇上疼在手心里的宠幸过的人,多着带把的人儿等着排队呢。我们能顶个鸟用,没了子孙根连个男人都不是”。心有不甘。
两人正在抬杠互相倾轧的时候,屋外走进一个年纪稍长的管事太监,身后带着两个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尖嘴猴腮哈腰示好,巴结道:“哟,周爷您来了,外面雪大,怪冷的,快屋内请。”
周爷名唤周槐,是敬事房的领事大太监,手下执掌上百太监。
周槐眉皱了下,眼皮子都不抬,看都未看两人,带着两个低眉不语的小太监,直接越过三角眼,尖嘴猴腮,周槐伸手指了指,两个小太监上前去将贾琏身体抬起。
三眼角踹了一脚尖嘴猴腮,搓了搓手,陪着笑脸:“周爷,这人可是夏爷吩咐奴才照看的,万一有个闪失,奴才可担当不起这罪责,不知周爷可有夏爷的手令。”
周槐冷哼一声,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三角眼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眼泪含在眼中,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夏爷的外甥,自个儿不是找死么?上赶着多管闲事,多追问了句。
周槐一脚踹上去,三角眼滚到一边,周槐破口骂道:“你是不是当我死了?瞪什么瞪,不服气?该死的杂种,问你娘个锤子,老子是夏爷的外甥,老子就是手令,再多管闲事,老子就打死了你,你道我舅舅会不会怪罪我呢?”
三角眼跪在地上满口央求告饶,周槐眼角亮出凌厉凶狠,拳打脚踢,口中嗷嗷直骂:“你们这些狗奴才眼中只我舅舅,不把老子当回事是不是,硬是要和我作对,小看老子,没个眼见力,难道老子离开了舅舅,就办不成大事了。”
周槐是六宫都太监夏秉忠的外甥,平日仰仗着夏秉忠的势力,在宫内横行霸道惯了的,什么人神共愤、无耻下流的勾当都能干的出来。
说难听点儿,皇宫内最不缺的就是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在宫内的角落,人命这玩意儿,在宫内是最不值钱的。
在宫内生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眉眼高低,明哲保身,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去管分外之事,惹祸上身,只要就将点儿完成上面的交代就行了。
尖嘴猴腮缩了缩身体,不敢去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三角眼,其实三角眼并没有做错,夏秉忠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两人务必亲自将贾琏带去福寿宫,不能出任何差池。
主子交代的事做好了不一定有赏,倘若做不好,那只有死路一条。
可眼下却横生枝节,夏秉忠的外甥忽然横插一脚,过来提人,三角眼也只是尽本分问了那么一句而已,就遭受无情的毒打,实在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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