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找我是怕他看到你脸上的伤吧。”刘一桐大概明白了林野的来意,这个女人一手带起来温千冷这么多年,对他来讲就像个知心大姐。他为了怕林野被拖累宁可跟席君成共处一个公司。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若是温千冷得知林野因为他挨了打,得闹得多凶。
“阿冷虽然不缺钱,但金钱和权力有时真的是两码事。前者只是能嫉妒死人,后者却能用前者砸死人。”
处理好了脸上的伤,林野跟刘一桐道了声谢谢,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这个圈子,看起来光鲜自在,其实比什么都肮脏。阿冷年轻又张狂,太容易吃亏了。”
“我会劝劝他的,”刘一桐说:“可是我不明白他跟席君成的梁子已经结了两年多了,为何又突然冲突起来?仅仅是因为——拍那种同志的照片?”
“呵呵,其实也不怪阿冷发怒。”林野轻笑一声:“后来他告诉我说,pose摆到一半,那个席君成居然可耻得硬了。”
刘一桐噗地一声喷出半口咖啡:“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起身去擦桌子。
“没事,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林野笑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冷的各方面条件怎么都比席君成更加受老板的待见吧。可我觉得这一次,汪善国似乎很明显更加偏袒席君成…。”刘一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林野赞许的回应:“你说的没错啊,本来就是河东河西三十年,阿冷再优秀,也不会去陪王总上床吧。”她暧昧得使了个眼神,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那现在,事情怎么办?”刘一桐道。
“席君成去整形牙齿,这个主题片只能先搁置,除非能照到更合适的人选——”林野起身准备告辞:“阿冷会接拍一个汽车广告,你跟他说这种没难度的活就不要再搞砸了。否则我真的保不住他…”
“等下,林小姐——”刘一桐叫住她:“如果阿冷在艺星实在呆不下去,是不是要等合同期满才能跳?”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你觉得跳到哪里有区别么?”林野道:“open的汤昱,皇翼的玉琪,哪个可以不用陪上床?”
刘一桐心里暗笑:只怕上都已经上过了吧。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吧,我常常听他念叨你呢。”林野突然说:“没事的时候劝他想开点——”
“想开什么?陪老板上床么?”
“呵呵,刘先生真会开玩笑。”林野被刘一桐送至门口,挥手告别道:“另外那个小男孩,是叫端木稀对吧。查理说他基本功不错,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做个助手什么的。”
刘一桐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咖啡厅里的人慢慢少了起来。
“小美,你今晚不是要跟朋友逛街去么?先回去吧。”刘一桐话音刚落,小美就像兔子一样冲出前台。
“老板偏心…”琳琳收好了最后一个餐具,嘟着嘴一脸不满得说。
“琳琳,我留你下来是有原因的好不好,”刘一桐俯身凑到吧台上,故意缓缓得摘下眼镜,眨着一双深邃的小眼睛:“我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了解么…我对你——”
“得了得了!一身鸡皮疙瘩——”琳琳把他推到一边去:“我乖乖加班还不行么?”
“谢了!今晚我有事,你看店哦!”刘一桐打了个电话把兼职调酒师叫过来,自己换了件衣服就开溜了。
“死基佬,有异性没人性!”琳琳在后面骂道。
“明明是有同性没人性。”阿良幽幽得说。
夕阳下的疗养院,恬静且安然。护士们像广场的白鸽般三三两两,或扶着伤病的患者,或推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刘一桐走进西侧大楼最里面的一间单人病房,温千冷那高大的身影蜷缩在病床前。
他难能有如此的细心,为床上那个双目紧闭的女孩擦拭着手臂。他的动作笨拙轻柔,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宛若象牙般的雕塑。
刘一桐看了一会,才敲门进去。
“我以为你忘了呢。”看到刘一桐的瞬间,温千冷脸上的表情释然开来。
“每周三傍晚,我怎么会忘记…”刘一桐走过去,温千冷把凳子让给他,自己坐到床沿上。
“小夕,阿桐来看你了。”温千冷伸手轻抚女孩额头上的碎发,声音温柔地像只兔子。
“上个月听大夫说,她有一个手指可以偶尔活动了,”刘一桐对温千冷说:“你要有信心,小夕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承你吉言…”温千冷看了他一眼:“虽然你说出来的话没有几句是好听的,但我今天真的很希望它能成真。不过——”他回过脸来,满是心疼得看着女孩苍白的容颜:“就算她永远是这样子,我也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交给时间吧,”刘一桐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既然认准一条路,有何必在乎要走多久…”
“刘一桐,有时我觉得真不公平。”温千冷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掩藏的异样之光:“为什么你那么幸福,爸爸妈妈都爱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有很多可靠的朋友。而我什么都没有——妈妈死了,爸爸走了,相依为命的阿婆去年也过世了,亲妹妹一样的小夕被席君成那个混蛋害成这样——”
“可是老天给了你很美的容颜和很多钱啊。”刘一桐轻笑道。
“你若想要你拿去。”温千冷有些愠怒:“我又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从来都很珍惜我曾经有的,只是老天一样样得夺走了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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