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的薛印有些颓废,望着儿子紧闭的房门怔怔出神,然后无奈的叹息。里面的就是他的冤家。
脸上的擦伤与之前身体的碰撞隐隐牵动着他的神经末梢,疼痛的感觉一跳一跳的若有若无。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老老实实趴在沙发空下的“脚印儿”,心中感叹做人都不如做一条狗来得恣意。
“哈?你说化学课上老师问如果回到家发现煤气泄漏了怎么办?那你就跟她说‘别慌,点根烟,冷静一下’哈哈哈哈…”
薛里来肆无忌惮的调侃声隔着一扇门板飘出来,这要身体不适的薛印头痛欲裂,他想不出要如何走进薛里来的心,怎样去跟他很好很有效的沟通,就在刚刚,他已经气到极致,差一点就破了功的挥手甩给他俩耳光。
怎么办?
有谁来教教他要如何教育孩子……
薛印有些暴躁,他从沙发上起身,一边揪扯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一边刻意忽略从薛里来房间里传出的动静走进浴室。他的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洗了一个“战斗澡”,这面刚换好干净的家居服,那面邻居阿姨就来敲门。
“小薛呀就知道你在家,你那有钳子吗借大妈用用。”
“哦,有的,您稍等下。”薛印的头发梢上还挂着水珠,他立马放下手里的毛巾回身进屋去给对门的邻居找工具。
等他在回来时,对门邻居阿姨的一句话令他一阵尴尬加内疚:“谢谢啊小薛,大妈用完就还你,嗳对了,今儿是周末,就那个湖南电视台特别火的节目‘爸爸去哪儿’拍的电影上映,没跟你家莱莱出去逛逛看看电影呀,我看这天挺好的,一点不冷,多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助于身体健康哈哈哈。”
对门的邻居大妈是个外场的人,每次逮到薛印都极为热情的要聊上俩句,这次也不例外。
关上房门,薛印回身朝着薛里来卧房门口望去的目光有些出神,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眼神也变得游离。他真是气晕了头糊涂了,竟然把周末当成需要上学的学习日,他冤枉了莱莱……
快步走到衣帽架处去翻找羊绒大衣衣兜里揣着的香烟,他现在需要一支烟,需要一支烟来快速沉淀脑中纷乱的情绪。
他坐在沙发上埋头蹙眉深吸着指尖的香烟,淡淡的烟草味能要他快速冷静下来。
薛印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行事风格从来都说一不二,一支烟的功夫足够他思考,架在烟灰缸上的那只修长的手轻掸烟灰,旋即掐灭烟蒂起身直奔薛里来的卧房。
咚咚咚—
无人应门。
“莱莱,是爸爸……”薛印一向严谨冷面,很少像此刻这般低姿态跟薛里来说话,一时间觉得别扭,一些组织构思好的话根本无法轻易说出口。
“我操!我操!还不死,死!死!你妈的……”片刻功夫,屋内传来薛里来全情投入网游pk时不自觉就脱口而出的骂词。低俗不雅,简直难以入耳。
额角的血管绷紧到浮凸鼓出面皮儿,薛印一向对事不对人,他来向薛里来道歉是一码事,薛里来沉迷网游肆无忌惮的谩骂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会将这些混为一谈,他要逐一解决。
屈起的食指再次敲上厚重的门板,薛印将音量又提高了一些:“薛里来听见了吗?开门,是爸爸。”
薛印的身上除了有种冷漠的气质外,还有股子与生俱来的书香之气,他的祖辈就是读书显贵之家,薛印从小耳濡目染情操自然高尚。
卧房的门根本没有落锁,薛印却从来都不擅自闯入,给他人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即便他们是父子也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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