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丰子都两指甫出,那支袖箭恰巧来到指间,他两指一紧,登时挟住,袖箭余势不衰,兀自在指隙间震颤。丰子都只觉得十分有趣,叫道:“奇怪,奇怪。”忙不迭甩手丢开。那支袖箭“嗤”的一声锐响,直向旁边一名趟子手疾射过去。
那名趟子手大惊失色,急忙抡起手中齐眉镔铁棍砸出,“叮”的一响,将袖箭砸在旁边。可他却也因此被那袖箭一撞之下,推得向后“腾”的一跤坐倒落地。那趟子手莫名其妙,十分不解,又是吃惊又是羞恼,爬起身来朝着丰子都怒声喝道:“小子,你要干什么?”
丰子都也是吃惊不小,料想不到自己随手丢弃的袖箭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道,能够将一个大汉推跌倒地,慌忙陪着笑脸说道:“哎呀,对不住,我可不是有意的。”心中甚觉歉疚。
敖群峰连拔数次长剑都只能拔出半截,便被程秉南手劲逼回鞘内,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内力可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但手中无剑,武功就大打折扣,白净的脸皮顿时涨得紫黑,神情间极为尴尬。
程秉南微微一笑,撤掌后退两三步,说道:“敖世侄多加注意,路途险恶,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转过头去瞧一眼丰子都,心中颇为疑惑,看适才情景,这少年根本不会武功,然则偏就内力雄厚劲霸,当真世上异闻,实在难以明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程谷瑶暗自诧异,斜睨丰子都一眼,转头娇喝一声,叫道:“卑鄙小人,就只会暗箭伤人。”手腕略斜,短刀疾翻,刀锋自下向上,削向端木宛左肩,正是程秉南所授武功“冷月刀法”中的一招“逆来顺受”。
端木宛艺高胆大,浑不将程谷瑶放在眼里,心想你这个黄毛丫头这般目中无人,原来不过是自持有着身边那个武功怪异的乡下小子。想道本姑娘须得在一招内抢下你的短刀,好好折坠一下雄威镖局的威风,方能显摆自己的能耐。是以也不拔出腰间长剑,倏地晃身闪过,冒险暴进,施展空手夺白刃功夫,伸手便去抢夺程谷瑶手中的短刀。
程谷瑶一见不禁微微冷笑,想道:“这是你托大自个儿要来寻死,须怨不得我。”喝道:“来得好。”刀锋突然回拖,变招迅捷,后发先至,抢先一步中宫疾进,一刀撩向端木宛腹部。
这一刀刀法精妙,招式灵奇,端木宛大意之下胸前衣衫顿时让那刀锋割开一道口子,暗自有些吃惊,忖道:“这丫头武功原来恁为了得。”拧腰堪堪避过,登时收拢轻敌之意,凝神见招拆招。
程谷瑶既然一招占先,得势岂能饶人?短刀连削带砍,从不同方位频频攻出,瞬间展开七八招刀法。她的这套刀法是以攻代守为主,刀为兵器之形,奉行大开大合,程秉南在传授刀法给她时,根据这个孙女的性格,将长刃改为短刀,渗入峨嵋派“清风明月刀”中的巧妙招数和心法,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刀法更趋精致凶悍,招式间更为紧凑衔接,几若无缝,一气呵成。程谷瑶一经将刀法使开,立即刀光片片,咄咄逼人。
程秉南知道孙女程谷瑶于这套刀法浸淫有时,敖群峰和端木宛得自端木正所传虽然剑法缜密凌厉,终究本性浮浅,料想两人根基不实,又太过目空一切,俗话说骄兵必败,只要程谷瑶严谨慎致,攻守有度,武功上暂时还是有得一拼。他内心甚为憎恶天下镖局所作所为,但是忌惮于端木正的武学修为和野心势力,历来敢怒不敢言,心想这次任由孙女出面给天下镖局一点挫败,正好教端木正有所顾忌,凡事不致太过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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