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蜡了?”杜子聿抬起头。
何老点点头,表情竟是有些欣慰。杜子聿所谓的上蜡其实是玉石处理的一种手段,相当于给玉石涂上一层保护膜,防止氧化变种,也填平了表面细小的凹凸,让表面更加光泽。
“油青底子容易变种,时不时就得拿出来涂涂蜡。”何老说着,也俯下身去检查山阴的部分:“不过这么老的种水,一般都不会变种,只有嫩种,才不稳定,容易氧化……”
杜子聿目光也跟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山脊的边缘色泽泛黄,可靠近了看,端倪却又消失了。也许只是反光?他转身看见沈石,发现这家伙竟对这座国宝级的山子不怎么感兴趣,于是拽了拽沈石的袖子:“你小子,不识货了?”
沈石这才把注意力投向这边,但只是草草看了两眼,便摇头道:“没看头。”
两个老头儿听见这话都笑起来,只当沈石毛头小子不识货,唯独杜子聿有种古怪的感觉,他靠近了些山子死死盯着看,可惜眼睛不给面子,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杜子聿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难不成国家博物馆里出来的东西,还能是残次品么?
“等修完这个大家伙,老何你可算能好好歇歇了,今年缅甸公盘去不去?”一边的李老拍拍何棣荣的胳膊,笑道:“算起来……你这本书酝酿了快十年了吧?都成缅甸通了!”
“新书?”杜子聿不禁插话问道。
“是啊!我一直准备写一本系统介绍缅甸玉的书,这些年没少往边境跑,搜集搜集素材。”何老笑笑:“这眼瞅着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估计着这趟去内缅甸,就是最后一回了!”老人说着,目光落在杜子聿身上:“小子,缅甸公盘,你去过没?”
杜子聿笑着摇摇头,缅甸公盘是一年三次在缅甸内比都举办的翡翠赌石投标大会,是东南亚最大的赌石交易会,赌石的价格也是从几万欧元到上千万欧元,去参会的要么是家底雄厚的商贾,要么就是像何老这种专家学者,一般的小老百姓,听说过的多,去过的少。
“跟着我去长长见识如何?”何老朝他眨眨眼。
杜子聿略一思索,便爽快点头,回应了一个抱拳,笑起来:“那就承蒙何老先生关照了!”
因为跟何李两位老先生聊得太过投机,杜子聿赶回雍和宫已经过了中午,时来倒也不是傻等着的主儿,直接在附近一家有名的烤鸭店订了包间,等杜子聿和沈石赶到,他已经甩开腮帮子开吃了。
“谁来晚了谁请客!”时来飞速卷了个鸭肉卷,咬一口嘴角沾满酱汁,他指了指旁边椅子上摞着的点心盒子:“素饼,带回去孝敬你家杜老爷子的!”说着,拿餐巾纸抹抹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个俩红布包:“对了!还给你俩求了平安福!”
“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杜子聿瞥了一眼时来的脖子,嘴角噙着笑,接过平安福,丢给沈石一个。沈石拿着布包捏捏,低头嗅嗅上面拴着的铜钱,杜子聿皱起眉,抓起一张春饼包了鸭肉举到沈石脸前头,努努嘴:“吃饭。”
“服务员,快给我上二斤狗粮!”时来咣咣直拍桌子,一个人闹出仨人的动静,杜子聿压根儿不拿正眼看他,自己也卷了一只鸭卷,没放葱。
“你们混娱乐圈的,定期都得看心理医生吧?”
“杜子聿你骂谁心理不健全呢!”时来挑起眉,举着根沾了酱的黄瓜指向杜子聿。
“说正经的,”杜子聿摆摆手:“你有认识资深些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怎么意思?”时来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领悟到什么似的点点头:“行了!我不打听,电话给你就完了。”说着,视线在杜子聿和沈石之间来回扫,几不可闻的啧了一声。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借着抽烟的功夫,时来逮住杜子聿,神神秘秘逼问他:“是你那小情人吧?昨天去医院又出幺蛾子了!准的!”
“你跟狗仔队斗智斗勇,都出师了?”杜子聿抽了一口烟,眉头皱起来,烦躁的话语随着烟雾一块儿往外吐:“说是异食癖,心理问题。”
“异食癖?”时来瞪起眼,不可思议地摇头:“我说杜少你这品味也是绝了……外貌协会害死人啊……我说除了脸你还喜欢那小子哪一点啊?”
“身材也不错。”
“卧槽市残联怎么没给你发个锦旗呢!”时来一支烟抽完,靠在窗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杜子聿看:“我说杜少,你是不是觉着那小子j大无脑,好用好丢啊?你投资充气娃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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