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闻言松开他,瞪了他片刻才狠狠的敲了薛洛璃的头,那一下薛洛璃仿佛听到了脑袋里的水波声,不停的嗷嗷叫。
凌澈道:“你还有话说,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得我来收拾,惹谁不好你去惹玄灵城的人。不让你吃点苦头众人如何善罢甘休。将你扔到密林道上只为平息众怒,为何我过后却寻不到你,这些年你又到哪去了。”
薛洛璃点点头,他明白。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他的世界很简单,凌澈常道他没心没肺倒活的安逸。有人对他不好,他就无条件的奉还。有人挡了他的路,那就与欺负他的人同罪。
他自遇到凌澈,一直都是他吃饭凌澈付钱,他杀人放火凌澈毁尸灭迹,凌澈一直在为他善后,不论他做什么。
薛洛璃无牵无挂,凌澈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会为了旁人对凌澈的一句讥讽戏言大打出手,他的是非观没有对错只有凌澈。
他有的时候回想,凌澈可能并没有像他重视凌澈这样重视他,只是相互利用,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凌澈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薛洛璃害惨了沈念星沈思辰,这个大错凌澈不能也没必要为他挡,薛洛璃知道。
他只是有点难过。
所以他不怪凌澈,乖乖的听从凌澈的安排在众人面前受刑以平怨,连天宸殿的弟子们都说从来没见过薛洛璃那么乖的样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终有愤愤不平者或是对天宸殿嫉妒怨恨者,不敢直接挑战天宸殿挑战凌澈的威严,只躲在暗处,偷偷对薛洛璃泄愤。一路追杀,饶是再法力超群之人也抵不过车轮战式的打斗。若非神力,他确实已经死了。
薛洛璃没有与凌澈细说雪凝之事,一是说了也未必信,二是他懒,只道确实伤重途中又遇到了麻烦,虎落平阳被犬欺,拖至今日才回来见他。
凌澈还是有些担忧,薛洛璃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向没个轻重,便道:“你如今确实痊愈了吗,拖了四五年才回来,让我瞧瞧。”说着就要去搭他的手。
薛洛璃觉得凌澈的话中似乎有哪里不对,整个人怔在那里半晌没动。恍然间回过神来避开凌澈伸过来的手,反客为主双手捏紧凌澈肩膀,边晃边道:“有四五年这么久?”
凌澈看他的眼神宛如智障,薛洛璃只好缩了回来开始认真掰着指头算,怎么算都好像不太对?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容易断片的人!
薛洛璃心里咆哮万马奔腾,他就知道不会有白捡一条命白学一身法术这样的好事。
看!这就是副作用!
…………
凌澈见他莫名陷入了一个人的思考和纠结,有些好笑只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左手拉着薛洛璃坐下将他从一个人的世界中拉回,右手轻抚上薛洛璃的发丝,虽然在地里打了个滚,依然乌黑柔亮,熟悉的触感极好,发丝缠绕在指尖令他流连忘返。
薛洛璃发现凌澈在揉摸他的脑袋,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抬头道:“凌澈你说说,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爱像摸狗一样的摸我。”
凌澈笑了,手指戳戳他的脸:“你哪是狗,只是一条养不熟的小野狼。”又觉得哪里不对,继续问道:“还有谁这么摸你。”
☆、第9章 往事随风
凌澈见到薛洛璃的第一眼,他就蹲在南街边一间关了门的店铺屋檐下,把自己圈成小小的一团,专注的盯着地上的小石子,时不时朝身后张望。
广陵城遭了怪事,一时间城内如发了瘟疫一般,百姓接连病倒呕吐腹泻,没多久便形如枯槁奄奄一息。城内药堂挤满了人,郎中大夫望闻问切对症下药却始终不得治。眼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大夫们翻遍了医术药典扔束手无策,谣言四起。
过了十几日天宸殿终于得到了消息,凌宗主决定带着弟子和他选中的继承人前来察看,这才发现广陵城这怪事并非疫病乃是妖物作祟。
修仙者手中的玄兵利刃才是真正的对症之药。
除去妖邪后,天宸殿弟子在南门街上派发符水药丸以化解百姓体内余毒,同时还派发了不少银钱给老弱妇孺流离失所者。百姓们千恩万谢,一边排队领救命药一边对天宸殿感恩戴德。
这边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那边薛洛璃不为所动仍一个人静静坐着,圈出一方天地与世隔绝,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凌澈好奇心起,来回踱步观察了几个时辰,最终忍不住交代天宸殿弟子后,自行拿着一小袋银钱朝街那边走去。
薛洛璃一个人好端端的在发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他不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正低头打量着他,眼里全是与这年纪不匹配的成熟精光。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他看了看那袋子,金色丝绸绣着好看的花纹,紧接着那人把它递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意思?薛洛璃看了看那袋子,又抬头看了看那人,继续研究地上围着石头转的蚂蚁,不搭理他。
凌澈看到的这个孩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衣服破了几处大洞,一只脚上没穿鞋另一只脚上的鞋却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他抬头的那一刻,这个孩子的明眸善睐直勾勾注视着他,如同深夜里的野狼警惕又危险。
他蹲下身子,细声轻柔地尝试搭讪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爹娘在何处?”
“他们都去拿符纸银钱了你不去吗?”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就在凌澈问到第二十句怀疑这孩子是个哑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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