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思不宁,郁结寒气,以致体内虚乏。”
这就是晏大夫的诊断,说白了就是——你家宗主平时喜欢想东想西,每天不睡觉尽想着怎么算计人,这次又冒着大风大雨出门,现在身体垮了。
交代了黎纲说这几日闭门谢客,不见外人之后,晏大夫拿着小药箱,又去给林苏看病。
他去的时候,林苏已经醒了,貌似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他正坐在床边,甄平在给他擦头发。
“你洗澡了?”晏大夫的脸色很不好。
他原本以为人晕倒了会乖些,没想到……
“你发烧了还敢洗澡?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晏大夫的脸色很臭。
林苏眨眨干涩的眼睛,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捉摸不明白事情,竟就真的就着晏大夫的话答道:“有啊,我就不敢把宗主扑倒。”
甄平:“……”
晏大夫:“……”
甄平:“不对啊,林苏,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不就是把宗主扑倒了吗?”
林苏眼皮重得要命,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不对啊,这两个扑倒不一样……不一样……”
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甄平低头一看,对晏大夫说:“又晕了。”
晏大夫:“……”
“咳咳,他刚刚怎么醒了?”
甄平把林苏放平在床上,又帮他盖上被子,一边道:“我听了您的吩咐,正要给他脱衣服呢,他就突然睁眼了,然后就要自己洗,洗完了就叫我进来给他擦头发。”
晏大夫:“……”
怎么觉得甄平有点像任劳任怨的小媳妇儿……错觉!一定是错觉!
“咳咳,他就是烧糊涂了。”
……
这几天,苏宅很安静。
梅长苏重病之中昏迷不醒,苏宅不接待任何外客。
林苏也是烧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时间出去玩。
而苏宅外头,却是再起风波。
新任户部尚书沈追在追查户部往年旧账的时候发现了不少有问题的地方,其中,就有一个漕运。
本该是运载生鲜蔬果的官船中夹带着黑火,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今年,竟有六艘官船夹带黑火,负责搬运货物的赵大哥是江左盟的人,如今梅长苏身处金陵,他自然得弄清楚这些黑火的去处。
几经周折,多方协调,最后,竟然扯出个私炮坊。
年关将至,炮竹价格暴涨,制炮售卖,可获暴利,可官属的制炮坊,所有收入都要入库,户部留不下来,所以,原来的户部尚书楼之敬便偷偷开了这家私炮坊,偷运火药,制炮售卖,所有收入,他自己占小,其余的,归太子。
而同时,宫里的言皇后突然病倒,太医院查看,却并无大碍。
这几日,梅长苏身体已经恢复了些,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药还没断,而林苏却还在烧着,温度不高,只是低烧。
当然,这几天,梅长苏都没给林苏好脸色看。
一时间,林苏成了整个苏宅最不受待见的地方——黎纲整天琢磨着把他送回廊州,晏大夫每天板着张脸逼他喝又苦又涩的药,飞流总是一言不合就飞檐走壁要么就是举高高,现在就连梅长苏……
唉,林苏躺在两层大棉被下面,哭成了个泪人。
其实,梅长苏听说他生病了最开始是很担心的,还拖着病体过来看望了一下,当然,结果就是大家都被晏大夫骂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梅长苏的态度!
然而,这都是以前了,林苏深深觉得,他今天流的泪,就是那天他脑子里进的水。
前几日誉王来看过梅长苏,听说言皇后病倒,立马火急火燎地就跑回去,当时梅长苏正被勒令躺在床上,而林苏那时还是自由之身,听见声音便跑出来看,看完之后还跑到梅长苏面前煞有其事地评论道:“誉王对他这个养母还是挺孝顺的。”
梅长苏哼了哼,没说话。
林苏说完,摸了摸下巴,又道:“嗯,其实太子对他娘也挺孝顺。”
梅长苏:“……”
“怎么?又想交朋友了?”
“交朋友?”林苏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认真道:“献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献王?太子以后的称号?”梅长苏问。
林苏惊悚了,“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事儿?”
“没啊。”
对啊,我记得我没说过的……“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林苏:“……”你牛!
对林苏敬佩的眼神很受用,梅长苏扯了扯嘴角,又道:“那誉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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