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秋没由来的想起数年前司南那场草坪上的生日宴会,一样的流光溢彩,一样的星火辉煌。
她以为自己足够淡泊,没想到看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依然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颓然,和自卑。
她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仰视公主一般骄傲的周雨桐,心中有几分艳羡。
但她不知道这种艳羡,是因谁而起?仅仅因为她是周雨桐?还是因为舞台上和司南比肩而立,你唱我和的她?
她迷失在自己的内心里。
待司南捧着一等奖的水晶奖杯追出来时,苏千秋早已去无踪迹。
随后的暑假,苏千秋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司南。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患得患失,无法解释自己的如鲠在喉,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他的世界太遥远,就像小时候听过的杰克与魔豆的故事,她是那个站在地上仰望的孩子,而司南则住在云端的宫殿里。
所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高不可攀。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两人僵持不下,直到新学期的到来。
对于学生而言,每个暑期都是转瞬即逝;可是对于处于僵局中的某些人而言,暑假却无比漫长。
长大成人之后再回顾年少的时光,总是惊讶于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许多属于校园时光的片段都已模糊不清。
我们越长大,我们就越遗忘。以致到最后,除了读书,作业,考试,我们甚至不记得校园生活还有其他的关键词,比如说——校运会。
校运会的本质大概是要弘扬团队与合作精神,只可惜有些同学一直把这两样东西视作无物。
比如苏千秋,又比如楚涵。
更何况对苏千秋这种一直游走在不合格边缘的体育渣而言,对什么跑步啊,跳远啊,更是要退避三尺。
校长表示很头痛,校长大人同时表示对那些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同学不能坐视不理。
因此四中今年的校运会改成了为期一天的城市历奇活动,而且必须人人参与,永不落空。
开学没几天,学校便挑了一个周末的黄道吉日把全年级同学全部召了回来。
所有人都怨声载道,然而校长自有办法。
首先明确了活动规则,所有人打乱班级随机分成4人小组,按照信封中的提示逐一找到城中的指定地点,到达后找工作人员盖章签到,最先返回出发点的前十支队伍获得优胜。
活动奖励异常丰厚,校长笑眯眯的强调说。
把规则介绍完,学校就让所有同学上交了手机和钱包,全员净身出户,然后准备了每队一百块钱做为全天的活动经费。
先是抽签分组,拿到同一个号码的人同为一队,一时间操场沸沸扬扬,到处是拿着号码牌大喊着找同伴的人。哪只队伍先集结齐四个人,谁就可以先出发。
校长的激励措施果然成效斐然,先前还怨气冲天的学生们,转眼间就全程投入到城市历奇活动中去。
苏千秋和楚涵一人拿个号码牌,百无聊赖的站在操场边上。
天气极热,单单站着便叫人汗流浃背。苏千秋不能理解学校挑这种季节搞户外活动的初衷,她脑海中翻滚着唯一一个念头——缴械投降。
楚涵瞄了眼苏千秋手上的号码牌,和他一样,6号。
本来楚涵打死也不愿参加这种活动,而今他觉得,照着现在的分组,偶尔参与一下集体活动也挺好。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声嘶力竭找同伴的林风眠更显得抢眼。
“班长喊的是6号队伍?”苏千秋有点不确定。
“bingo。”楚涵同情的看了眼如此卖力的林风眠。
苏千秋摇摇对林风眠挥了挥手。
林风眠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哎!两位大爷!小的该不会这么背和你们同组吧!”
他抢过苏千秋的号码牌一看,瞬间心如死灰。
“我们可以直接弃权吗?”苏千秋在一旁蠢蠢欲动。
林风眠一脸恨铁不成钢,“听说优胜奖是海洋馆套票!海洋馆套票!包一晚夜宿券!”
本市新开业的海洋馆搞了一个“伴海入眠”的夜宿活动,每天晚上闭馆之后,游客可以根据喜好选择指定的就寝区域,也就是说可以在全亚洲最大的水族箱旁伴着鲨鱼入睡,活动及其火爆,再加上有人数限制,每次名额一放出来就被秒光,林风眠垂涎已久未能如愿。
如今忽然就有这么大一个彩蛋放在面前,他欢心雀跃找着团队伙伴,却赫然发现原来是班上那两个毫无斗志二人组,只觉自己的小心肝拔凉拔凉的。
他们三人在操场一角纠缠不清之际,远远的却有一双澄亮的眸子看着他们。
那是司南。
司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苏千秋与他隔了一条陌生的河流。
他以为所有的误会都因演讲比赛时周雨桐送来的糖水而起,他却不知道苏千秋心中的芥蒂,根源却在他本身。
那条陌生的河流,是司南他那叫人高山仰止的人生。
如今看见苏千秋和楚涵肩并肩的站在那里,两人时有说笑,那种失去掌控的乏力更让司南烦躁不安。
再这么形同陌路下去,他总觉得苏千秋会彻底偏离他的轨道。
他害怕两人会渐行渐远。
“还没出发的同学请注意!还没出发的同学请注意!请抓紧时间!请抓紧时间!请抓紧时间……”主席台上的校长对最后几个拖拖拉拉的学生忍无可忍,一把抢过话筒开始了洗脑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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