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曲凡说,“关关,我喜欢你。”
关泽予说,“我喜欢女人。”
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喜欢女人。
三十分后,他赶到警察局接走蹲在路边的原少爷。
原曲凡气若游丝,他好像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丧气得不成样子。
关泽予把人带到了自己家中,他问,“吃过晚饭了吗?”
原曲凡坐在沙发里,他机械性的按了遥控器,他按了又按,那个黑着屏幕的电视机就是打不开。
关泽予打开冰箱,拿出了几个鸡蛋,再抽出一捆面条,他走过去,拿过遥控器,按了开关,电视机先声后影像。
原曲凡呆呆的坐在沙发里,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真是可怜兮兮……
关泽予摇了摇头,他试着去厨房开火,他很少动手煮东西。
原曲凡拿了沙发里的抱枕过来,将它揉成奇形怪状,再抚摸着它把展平,圆滚滚的枕头,就这么被一个神经病虐待。
关泽予二十五分后从厨房走出来,他端出一碗面,那是青菜鸡蛋面,素的,素得连一丁肉丝都没有。
原曲凡盯着那碗面,他就盯着它。
关泽予问,“吃不吃?”
原曲凡白了一眼威胁自己吃晚餐的男人,他听话的拿起热气腾腾的晚餐。
关泽予解开身上的领带,也算是尽了朋友的责任,看看,为了给对方做面条,他勒紧在脖子上的领带还没来得及解开。
原曲凡坐在沙发里解决面条,而解开了领带的男人,他进浴室去洗澡。
关泽予冲了个冷水澡,他好像有点烦躁,站在浴室镜面前,看着里面的影像,他莫名想到了在卫生间里那个为自己擦脸的男人。
真是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自己为何有那样剧烈异常的反应?
想了大半天,却实在想不明白,等洗完澡出来,他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少爷,那人正抱着枕头发呆,他面前的一碗面条,已经见底,被刮得一干二净。
关泽予没有帮人洗碗的习惯,他很想说,“能先把碗洗了吗?”但看着人家失魂落拓的样子,作为一家大企业总裁的关大爷,他拿起被扔在饭桌上的碗,扔到洗碗池里,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原曲凡魂气儿一丝丝游回来时候,关泽予看得不顺眼,他说,赶紧去洗澡,他把人推入浴室里。
原曲凡心情低落,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说,“能不能等会儿?”
关泽予把垂头丧气的人按到水龙头下,他说,“现在是凌晨一点,赶紧洗完澡睡觉。”
原曲凡刚才坐得太久,进入书房工作的关泽予,他出来时,坐在沙发里的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被点了死穴。
原曲凡被冰冷的雨从头淋到脚,关泽予问,“醒了没醒。”
原曲凡抱住男人,他说,“你虐待我。”
关泽予咬牙切齿,他已经洗澡了,眼下头顶上喷出的雨水,把他淋了个透彻。
原曲凡说,“看着你这样,让我想入非非。”
关泽予把人踹出浴室,他是神经了才会觉得这人可怜,那话不是说了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吧,为什么事,居然能把你刺激成这样,是不是哪个男人又被你整死了?”
关泽予无视又被淋湿的头发,他好不容易等到头发干,从书房出来,就想去睡觉,谁知,好心捡回来的狐狸,他还在失神落魄心神不属。
原曲凡想了很久,他想了很久才说出原因。
“有人从暖泽上跳楼自杀,我作为老板,被叫去做笔录。”
关泽予听了解释,他把端来的一杯热水放回桌面上。
“就为这么点事?”
“什么叫这么点事?”
“不然呢?”为那自寻去死路的人,哭天喊地,问天问地,说为什么你要死?
他从不会同情自杀的人,命就在自己手里,死和活,本来就是个人之事,凭什么作死的人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承受痛苦?
“你不知道,那人在前一刻小时还跟我说话。”
“你想告诉我什么?”不要说他真的是因为你而死。
“他跟我说他很不开心,我就想,要是我再开导几句,他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做?”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家里人因为他是同志而把他赶出来。”
关泽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怎么样一个话题,他不是他们中的人,他无法理解那种痛苦。
原曲凡的家里人,早认同了他出柜的壮举,他过得没那么凄惨,至于其他人,自以为是圈外人的总裁不清楚。
他把水递给闷闷不乐的人,劝,“很晚了,睡吧,你再怎么想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好过下去。”
关泽予任由抱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他本能想拿出对方的手,可想到人家正在伤心难过中,他由着他,抱,勒紧,真的越勒越紧。
“原曲凡,你打算把我勒死?”
关泽予把人按入棉被里,他今晚做得也够多了,先是去警察局把人领回来,还要亲手下厨,给他做了晚餐,再收拾房间,再安慰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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