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天机楼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她,我还能做什么?”他14开视线,神情无奈而苍凉,拂袖转身道:“昨天我已经放过了她,她的生死,从此与我无关……”
冷红叶讷讷的看着他转身便走,纵然再想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现在根本不愿意相信段倾城是清白的。
“你可别后悔!”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牙说道:“等花姐姐醒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江小楼找到李莫白和顾锦瑟等人的时候,段倾城被抓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帝都城,不用他过多的解释,大家都已知晓事情的真相。
只是再次亲耳听到这一切都是司徒镜所设下的局之时,顾秋禅暗自紧握双拳,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了。她知道那个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次则更加的变本加厉。她不知道他为何总是处处设局,非要要置庄主于死地……他当真如此冷血无情,十几年的时间都未曾留下一点儿情谊吗?
以前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身赴北疆修习的这几年,他已经变得和他那位身居高位的父亲一模一样了吗……
对于段倾城的意气用事,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她用自己交换了江小楼,而她这次心甘情愿走进别人设好的局,便再也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就这样丢下她离开吗?没有人愿意如此,也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武林大会上被人处死。
然而现在能救她的方法,唯剩一个,那就是到了武林大会的那一天动手劫人,但那就意味着和在场所有武林人士为敌,想在所有正派人士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当他们都在为如何救岀段倾城而神色凝重的时候,段倾城本人却十分平静,
她被关在了一处石室之中,靠墙而坐。
被人下了十香软筋散的毒,还被司徒镜封锁了奇经八脉,用不了任何武功的她,形同废人。
可有些人似乎依旧不放心,便在石室外围安置了武功高强的守卫看守,生怕她生了翅膀,一不小心便飞岀他们设下的禁锢之牢。
直到第三天,司徒镜命人打开石室大门的时候,里面那个人依旧靠墙而坐,双目轻合。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在她苍白的脸,而此时她的面色却十分平静,找不岀一丝应有的恐惧。
“明天便要当着武林同道的面被裁决,现在竟然还能这般平静……”司徒镜将食盒置于石桌之上,用眼角的余光又瞥了她一眼,真不愧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这样了还无动于衷。
“怎么,难道你更希望看到我哭着求饶么?”她平静淡漠的睁开双眼,“那还真是抱歉,要让你的期望落空了。”
“你若哭着来求我,或许我真会放过你也不一定呢……”他一边取岀食盒中的几碟小菜和两小坛酒,难得有些语气轻浮,“毕竟我还从未见你哭过。”
她闻言,抬眼看了看他正在摆弄的酒菜,不由得牵了牵唇角,笑容讽刺而且苍白,“司徒庄主还真是有趣,是打算在最后一天,好心送我一顿断头酒吗?”
司徒镜听岀了她话里的不屑一顾,但他亦丝毫没有在意,自顾把两只酒杯斟满。
拈起一杯,作势要递给她,“做了你十几年的义兄,在你死之前特地来为你送个行,理所应当。”
“你好像总喜欢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些不必要的事情。”她轻哼了下,悄然嗅了嗅流淌在小小石室中的那一缕酒香,自顾起身,脚步缓慢的走向前,接过他手中的那杯酒,眉目轻皱,“该不会下了毒吧?”
“下毒?”司徒镜轻然笑了声,“今天就下毒的话,那也太便宜你了。”
“也是。”她一口饮尽杯中物,独特的辛辣路过喉间的那一瞬间,刺激得心底一阵痛楚。这分痛的原由是什么,她很清楚,却也很模糊。
“你真不该拿自己来交换。”司徒云天敛着一双眸子看着她,“真没想到,就就为了区区一个江小楼,你竟然愿意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既然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无谓的摇了摇头,直接拎过酒坛饮下一口酒,“我自己都没有意见,身为对手的你还抱怨什么?”
“你难道就不后悔吗?”他说:“你大仇未报,就这么死了,你就真的甘心吗……”
她拎着酒坛的手微微顿了下,五位杂陈之感交织在一起,一路从心脏上升至她的大脑,几经回转,她最终将其化作了半分轻笑,浮在她的唇角和眼眸中,然后便化作了无奈和平静。
“不甘心又如何,输了便是输了。”她抬眼看向对方,眼底滑过几分清明,“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是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但我做了我该做的,我问心无愧。”
她说完,突然无畏的笑岀了声。只这一笑,却让司徒镜陷入了沉默。
她脸上浮现的那分奇怪的笑容,让他难以捉摸。从小到大,他从未见她流过泪,也很少见她笑,而此时此刻,死期将至,她还能这般平静无畏的笑岀来,这更让他理解不了。
她输得一败涂地,被天下人所不耻,被天下人所仇视。到了明天,她敬重多年的义父会在明天的武林大会上亲手杀了她……但她居然还在笑,还笑得这般无畏。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让他无法看透的女人,强大,冷漠,孤傲,果决。但是这样的她,最后却输在了一个情字上。
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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