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落下雨来,微风带着一丝寒气吹开轿帘,吹在了一张俊逸潇洒的面庞上。
沈玉下了轿,手里握着玄机扇,望着眼前那座权倾天下的皇城,内心已然停止了无用的挣扎。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没有了可以后退的余地,无论前方是福是祸,他都得双手接着。他别无选择,因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宿命。
朝堂之上,一袭明黄龙袍的宫翎慵懒的眯着眼,一双凤眸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那些埋头请奏的大臣们,眉宇间沁了一丝不奈烦的意味。
大臣们小心翼翼的禀报着自己份内的事,没人敢轻易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更不敢揣测这位君主的心思。这位年轻帝王的喜怒无常,在场的大臣没有不知道的,更没有人敢因为他年轻而无视他的威严,那无疑是在找死。
等散了早朝,在一群侍卫与宫女的随行之下,宫翎一如往常的往御书房而去。
这时候,一位管事公公从后面赶了上来,伏地禀报道“启禀皇上,从宫外来的客人已经到了”
“是吗?”宫翎阴晴不定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总算来了,带他来朕的御书房。”
“是,奴才这就去。”那公公颤颤巍巍的领了命,便匍匐着起了身,低着头退开了,一路连头都不曾抬过。
沈玉在那名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稍显雅致的宫殿前,他抬眼看了一眼,不自觉拧眉,是皇帝的御书房。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踏进这座皇宫,但这里处处透着属于皇家的威慑之力,总让他感觉十分的拘谨和不舒服。
管事公公在门口禀报过后,御书房的大门被侍卫打开。沈玉无形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小人南宫玉,见过皇上。”他持扇施礼,一身月白风袍微漾。
宫翎斜倚玉座看他,轻启薄唇道“五年了,朕还以为,你想要逃一辈子呢”
沈玉皱眉,“皇上说笑了,小人只不过是岀门散散心而已,怎么能叫逃呢?”
“这么说来,倒是朕说错了?”宫翎双眼微眯,空气中浮荡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皇上您没错,您怎么会有错呢,是小人我错了”他低着头,继续磨嘴皮子。
“行了行了!”宫翎嫌烦的斜了他一眼,“才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学会跟朕耍花腔了?”
“小人不敢。”沈玉仍旧低着头,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你还是把头抬起来吧,看不见你的脸,总觉得你像在偷笑一样”宫翎略感怪异的说。
“是。”沈玉领命抬起了头,一张俊逸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这一点倒让宫翎有些意外。
看来这五年里,曾经那个纯粹的少年倒是成长了不少,不管是气质还是威慑力,都成长得让他都觉得有些不认识了。
“朕听说你的祖父病重,可是真的?”宫翎话锋一转,问道。
沈玉点了点头,“老头子年岁已高,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了”
宫翎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该知道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吧?”
“知道。”他点头。
“你已经有所觉悟了,这是好事。”宫翎颇为满意的看着他,“朕很期待,不知道你正式继任天机楼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多谢皇上倚重,我尽量不让皇上失望。”沈玉笑得不露声色,原本平静的眸子多了一丝深邃,让人无法轻易看透。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天机楼是靠买卖消息为生,只有岀不起的价钱,没有天机楼不知道的秘密。楼里的机关无数,且布局精妙,无人能破。背后的主人更是神秘莫测,而且高手如林,能屹立数百年之久而不倒,这些都是人们知道的。
而人们不知道的是,天机楼背后真正的主人,不是南宫家族,更不是每一任的楼主。
没有几个人会想到,天机楼背后真正的主人,会是这个手握江山的皇城霸主。
“听说江湖上最近很不太平,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宫翎见他陷入了沉思,于是开口打破沉寂。
沈玉内心微惊,他仿佛猜到了这位君主要说什么,但他仍就面不改色,“江湖浩瀚,不太平实属常态,皇上不必担心。”
“是吗?”宫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可朕还听说,有人在打佛骨舍利的主意”
沈玉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回道“都是些一心想长生不老的痴人罢了,把谣言信以为真,不足为虑。”
宫翎有些阴晴不定的点点头,“但愿是这样,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和朕都很清楚,佛骨舍利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有必要的话,就把舍利子给朕带回来,朕的江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
“小人明白。”沈玉点头应道,却也偷偷心虚了一把。
要说起寻找佛骨舍利的人,最明显的就是段倾城,虽然她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可如果她再这么找下去,只怕迟早会被皇家盯上,到时候她要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指示,小人能否先告退了?”他持扇施礼,问道。
宫翎含笑的点了点头,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你难得进宫一趟,不去见见兰珂吗?你不在的这几年她天天都跟朕念叨你,念叨得朕都快烦死了”
兰珂?沈玉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到兰珂郡主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还是赶紧溜吧。
他皱眉,“这皇宫内院的,兰珂郡主又是金枝玉叶,我一个外人怕是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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