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男子点了点头,把锦帕接过去,仔细擦掉了脸上的血迹,眉宇间便显得越发温润了。
乐正长枫认得那是朱栖坛的大弟子苏雪镜,连忙站起身去打招呼。苏一尘跟在他后面,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大……”
乐正长枫一转头,用“那又不是你大师兄”的眼神扫了苏一尘一眼。
“苏道友,我是白林城的温良。”苏一尘摸了摸鼻子说道。
没错,朱栖坛大弟子苏雪镜,正是征西大元帅的嫡长子,他如假包换的亲大哥。
认真来说,苏一尘懂事的时候,苏雪镜已经离开了家中,二人师从不同门派,见面的机会寥寥可数,其实算不上多么熟稔。
苏一尘记得大哥比他年长三岁,此时应该已近而立,但他为人素不轻狂,少年时就十分沉稳了,因此现在看起来倒与六年前也没有太大分别。
苏雪镜嘴角勾起浅笑,偏了偏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温良啊,我们不是在白林城上见过么。”
“呃……哈哈……”现在怎么办,问问苏兄咱俩几分熟?
好在苏雪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两年不见,你长高了。”
苏一尘看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小师侄,再看看高了一个头的大哥,无语地别过了脸去。
◎
当天他们就与朱栖坛诸人一起行动,在晚些时候到达了临镇的客栈投宿,晚膳也聚在一块儿用了。
萧白吃饭的时候,那张嘴还是片刻不停,苏一尘亲眼见他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饭和一块红烧肉之后,还能吐字清晰地插进师兄弟间的各种对话。
比如这样——
“大师兄,我们今天收到了玄照溪的消息。”
“什么?”苏雪镜把口中食物咀嚼完后,偏头问道。
一个小弟子放下饭碗,有些神秘地说道:“听说啊,玄照溪的禁地被魔族给闯了。”
苏雪镜微微吃了一惊:“魔族已经如此胆大?”
“对啊,听说他们从禁地里起出了一具尸体……”
说完这句,他就再没机会开口了,因为萧白把他的话头接了过去。
“他们从禁地里带走的是苏一尘的尸体。苏一尘你们没听说过?行了,吃你的饭吧。青羽山苏一尘,生前可是公认的仙门第一奇才。他六年前死了你们知道吗?这也不知道?见识少就要多打听啊师弟。接着说苏一尘,他死之前已经被青羽山逐出师门,还被挑破琵琶骨废去一身修为,掉到了哪座破山脚下。不知道怎么尸体却会被葬在玄照溪的禁地里,魔族还兴师动众地跑去找,这事吧,真是里外透着诡异。大师兄,你怎么看?”
苏雪镜的眉头轻蹙起来,听到萧白问他,淡淡摇了摇头。
萧白又道:“苏一尘当年不是和魔族纠缠不清才被处刑的吗,你看这件事会不会和当年的事有关?那个魔族叫什么来着……甘野?听说是个特别冷血无情的魔物,苏一尘不知怎么就跟他混在一起,把命都搭上了。魔族真是害人不浅,而且甘野后来似乎就杳无音信了,活像是专程从魔界来坑了苏一尘一把就走的。”
“一尘交的朋友,不会那么过分。”苏雪镜轻轻说着,重新往嘴里送了一筷白饭。
不熟归不熟,大哥还是挺维护自己的嘛。苏一尘一边夹菜一边偷笑。
“大师兄,你就是偏心弟弟。”萧白笑着嚷道,“从没见你这么信任过我。”
苏雪镜也笑了,“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啊。”
“那如果我和魔族交朋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苏雪镜沉吟片刻,而后说道:“这个问题用不着我来回答,如果你和魔族交朋友,谢师弟大概会先打断你的腿。”
萧白的嘴撅了起来,嘟囔道:“小谢他又打不过我。”
“可是,萧师兄你不敢还手啊。”旁边的一个小弟子冷不丁说道,引来朱栖坛诸人哄堂大笑。
“哎哎哎,怎么用我来转移话题呢,”萧白假装不满道,“大家评评理嘛,大师兄就是特别疼他弟弟。那年他一个人跑上白云寺,一晚上打趴下一百三十八个和尚,最后是不是大师兄你去善的后呀?”
苏雪镜端着饭碗,平静地说道:“那是因为有两个僧人给他下了mí_yào,硬要让他留在寺里出家做他们的方丈。”
“就算那样,也不用一锅端嘛,多伤害群众感情啊。”萧白又道,“那还有一次,他溜进皇宫去看番邦来的使节团,结果被那个蛮子公主看上了,非要求皇上赐婚,不也是大师兄你给擦的屁股?”
苏雪镜慢条斯理地夹起了一根青菜道:“我只是给母亲捎了封家书而已。”
萧白还不死心,想了想说道:“那偷桃子那回呢?丹霞山的刘真人那株一百二十年的老桃木,好不容易结出十颗果子来,一夜之间被他摘了个干净,这事大师兄你不都帮他摆平了?千绝海的夜明珠啊,那么有灵气的东西,你手都不软就找来送给了刘真人,我还以为这次你肯定会去揍他一顿呢,结果不是啥事都没有?”
这一下,苏雪镜终于也词穷了。他放下碗,轻咳了一声道:“呃……那桃子,你花师兄也有份吃的。”
哎,少年顽劣,连累大哥了。苏一尘难得心中感动,正想以茶代酒,敬苏雪镜一杯,冷不丁身旁的小师侄冒出一句来:“冒昧问一声,你们说的,是我青羽山的苏一尘师叔吗?”
萧白拍了一下桌子,“可不就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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