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
是那孩子的颜色。
白哉暗恼为什麽老是会想起。
那夜之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出现。
应该是不会来了。
该觉得放心,然後再不想的,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收割季节快要结束,迫在眉睫的征战总有千头万绪,必须一一安排妥当,而一直以来心头的隐忧和怀疑,也时刻困扰着白哉。
但是潜伏在本家的暗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不能轻易让人去联系,只能耐心等待。
但是如果在开战时机到来时还没有确切消息来证实心中的猜测,那麽是不是要开战,都无法轻易决定。
或许是多心了,然而救了他多次的直觉总是警醒着白哉,让他不能轻易释然。
一旦决定错误,後果不堪设想。
平民有平民的烦恼和痛苦,看似前程无量的朽木少主,也有不可能没有自身的烦恼和痛苦。
这世上,只有没有力量的弱者,才能享有所谓的“和平”,然而这种只能任强权者宰割摆布而一味忍耐顺从的和平,何其虚假,何其的短暂不稳。
稍微一个风浪,就可以湮没其间,屍骨无存。
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踏上力量和权势的道路。
然而拥有力量和权势又如何?只会陷入更深的倾轧和纷争而已。
只能尽力向更高处,然後陷得更深。
无解的怪圈。
可是无路可退,因为退即是死。
这浮生的命途,大概也只如枝头的鲜花,草叶上的露水一样吧,总是转瞬即逝,凋了芳华。
诸行无常,众生皆苦。
欢愉总是太过短暂。
所以一开始不曾下手杀死少年,所以一日日纵容了他的挑衅,所以……才有了那一夜的混乱和放纵。
不会再来了,这是自己的决定,也是下了狠手的必然结果。
但是……并没能让少年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淡淡叹息中,他饮下杯中因为变凉而愈加苦涩的茶水,也饮下了心头无法驱散的寂寞。
原来,在每一个刀剑相交的月夜,被那双火热又清澈的眼瞳燃烧起战意紧紧瞪视的时候,在沸腾了血液的快乐中沈溺着无法自拔的,是自己。
因为不想伤害而狠心下手伤害,将之驱走却又任身影在心头勾留不散,朽木白哉,就是这麽个矛盾到无可救药的男人啊!
“游子,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练刀归来的少年边擦着满头的大汗,边观察着递过布巾然後开开心心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郁郁的神态中因了几分欢喜而明亮起来。
金茶发的女孩抿嘴笑了起来,“嗯,我也这麽觉得呢!好像身体轻了很多!”
夏梨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哥哥都没有去做危险的事情,心情好了自然也吃睡得好了,笑容自然明爽不少,“说不定就这样慢慢好了呢!”
“啊……是啊,一定会好的!”一护将头发在头顶紮紧,无奈道,“你们两个,这麽粘着我是要干嘛啊,看不出我要洗澡了吗?”
“嘻嘻……”女孩子们脆生生地笑了起来,“一护哥害羞了呢!”
“去去……等洗好了我们再来说话!”
“讨厌啦,大哥成天不见踪影,我们很想你嘛!”游子撒娇地拉住哥哥的衣角,“我今天做了炸豆腐果和芝麻小鱼哦!”
“啊……真是太好了!游子的手艺最赞了!”做出馋涎的样子,一护将妹妹们推到了门外去,“你们先准备一下,我马上就来吃!”
“好的,要快点哦!”女孩子们拉着手跑走了。
少年脱下衣物坐进了浴桶,舒服地吐了口气。
游子的身体能有起色当然让人高兴,但是他并没忘记医师的话。
夏天的气候对病情有利,但是一旦入了秋,只怕就麻烦了。
病根并不是那麽容易去掉的。
可怜的游子……还这麽小,就要忍受这麽多的痛苦……
夏梨也是,小小年纪就要照顾游子,照顾经常受伤的自己,操持家中诸多杂事……还要为自己担惊受怕。
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沈沈地思虑着,少年擦洗的手不经意间掠过胸前的红蕊,一阵酥麻突然以那里为中心漾开,然後粉色的rǔ_jiān就在水中尖挺起来。
先是惊愕,继而羞恼地瞪视着水中那一点的嫣红。
水是凉的,但是清润的凉意似乎仅仅能沁染表层的肌肤,而肌肤下,却不受控制地流转着一丝丝难言的燥热。
可恶……怎麽会这样?!
烦躁从水中站起,胡乱几下擦干身体,少年快速地裹上了白单衣,然後是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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