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丁重新以一副光鲜靓丽的面孔走进王都政治漩涡的第七天,国王邀请了在王都的各家贵族,在王宫举办了一场晚宴。而可怜的艾琳公主,也将以晚宴主持人的身份出现。
不消说,这将是一次“相亲会”。拥有土地,军队的封地贵族们,早早地做着各种准备,摩拳擦掌地等着将自己选中的“最佳驸马”奉送上来。各家宅邸灯火通明,英武勇敢的贵族子弟们一遍又一遍地接受特训,宫廷礼仪,谈吐举止,有的还得背上十几页的台词。各个家族绞尽脑汁思考各种情况,并为之附上最佳应答。当然,除了瞄准这颗王冠上的明珠以外,所有人都紧张地观察着周围那些竞争者的情况。在国王的请帖发出后,王都里的贵族们白天里的来往明显减少了,不过在夜晚,王都的明道暗巷中则穿梭着更多的消息人。
而我们伟大的圣骑士夕丁呢,除了被宫廷总管特摩德要求组织人员严格守卫晚宴安全之外,就无人问津了。或许也有人想到问这位禁卫统领更多王室内幕,但贵族们显然还无法接受夕丁身份的转变,谁都搞不明白这个流放五年的圣骑士到底是什么样的立场。夕丁在王宫分到了一间储物间改造的卧室,白天缩到里头睡觉,晚上则跑到白犀酒馆跟老伙计们一醉方休。圣骑士用了几个夜晚的醉言醉语把晚宴的事搞得满城皆知,王都的小孩子甚至开始玩起了“王室晚宴”扮家家。
在晚宴开始的前一个夜晚,有人问:“嘿,圣骑士大人,谁更有希望呢?”
“不知道不知道,”夕丁打了个酒嗝,“我去黑荆棘的时候,那帮子小鬼还都穿开裆裤呢。”
盗贼吉本说道:“地下赌庄开盘口了,现在最高的就是海森公爵幺子奥拉韦托一赔八,平斯克公爵侄子维安一赔十二,别的都是一赔二十,三十的了。”他看着夕丁,说:“这两个最有希望吗?”
夕丁一只按着太阳穴,在记忆的书柜中寻找着两个名字的踪迹。
“呃······不行,记不清啦,平斯克家的维安?不,那小子就是个赌棍,他要是能当驸马,能把整个王都都赔光!奥拉韦托嘛······嗯,我印象里倒还不错,有礼貌······唉,管他呢!”
夕丁往喉咙里灌下一杯葡萄酒。
霍塔在邻座问:“我们能去吗?”
“开什么玩笑,”夕丁头也不回,“你们怎么进得去?”
一张桌上的斯加拉开了口,声音很低,就像快睡着一样:“让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临走前也让我们见见国王跟公主长什么样啊!”
“的确,我的大人,”斯加拉搭着讽刺意味的鼻音,“我们马上就得回黑荆棘当乡巴佬咯。”
斯加拉的嘲讽让夕丁感到愧疚,即便本来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终点,圣骑士还是觉得自己就像一撂到路边,而自己扬长而去。
“该死!哈拉仑巴去哪了?”
“谁知道呢,我们说要去看看国王,但他说这事你靠不住,自己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了。”
夕丁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的自尊心受了伤,他被地精蔑视了——最糟糕的是,夕丁确实知道自己在种事上靠不住。不过当圣骑士发现这一点时,他的想法就发生了急剧变化,夕丁绝对不喜欢有人轻视自己。他想:就让这两个家伙去看看又怎么样呢?两个黑荆棘的农民,还能对国王和公主有什么威胁吗?要说对王室最有害的不反而是那些接到邀请函的,能够光明正大走进去的家伙们吗?那些贵族不一直也往王宫里带各种富商和宠臣吗?我带进去两个人又有什么问题呢?
圣骑士没有多困难地就说服了自己,而且马上想到给霍塔和斯加拉安排个厨房的活儿。这挑不出毛病,大型晚宴厨房人手总不会够的,当然,在后厨打杂的仆役没有资格进去宴会大厅,不过难不倒这两个滑头。
“好吧,好吧,我会给你们安排的。”
“哈哈,圣骑士万岁!”霍塔欢呼起来。
“那我······”吉本小声地刚想说话,就被斯加拉打断了,“得了吧,盗贼,我们进去可不会顺点黄金。”
“不是这个意思,”吉本红着脸说,“你们帮我好好看看吧,谁最有希望,我就压谁。”
“当然当然,”霍塔塞下了一只鸡腿,“我会好好观察的,毕竟是要当我们未来‘头儿’的家伙”
之后夕丁又一次再白犀酒馆醉得人事不省,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摇摇晃晃地带着霍塔和斯加拉走向王宫。他找到厨房的管事,说了句:“这是我的朋友,帮我给他们安排点事儿做吧。”那个黑头发男人这是耸耸肩,很自然地答应下来,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可疑家伙有可能会在晚宴的饭菜里下毒。
安顿好了霍塔和斯加拉后,夕丁去见宫廷总管特摩德。自从国王病重,特摩德就搬到离国王卧室不远的一个小隔间里。对于宫廷总管的头衔而言,这里实在太小了一些,甚至都无法并肩站下两个人。墙壁就像随时要合拢杵在两边,对着门口是一扇两米高的窗户,好在面朝太阳,房间虽然狭小倒也明亮。特摩德还硬在这里塞下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正好把房间隔成两半的桌子。他就在这张桌子之后,处理他的账本和卷宗,也偶尔接待像夕丁这样的人。
老总管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出身乡下的圣骑士,一直到夕丁在王都闹了这么大乱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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