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逸一提,薇雪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还不是那个周萱,仗着有周饶做后盾,当众欺负云儿!”她啪的把筷子一撂,柳眉倒竖起来。
“师姐,没事啦。我不好好的嘛!”琉婉云一边笑一边略低了手腕,试图遮住那痕迹。却被唐云逸一把握住,她微向后缩了一下,还是任他轻轻拢起袖子。
几个时辰而已,那红痕已略略泛了青。唐云逸目光一凝,语气不禁冷了几分,“居然用玄火咒伤一个无根无基的弟子!便是有周饶做后盾又如何,青俞师叔不管,玄心师叔也不闻不问吗?”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待会我去玄门问问,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用的师兄,萱师姐与我自幼相识。今天是我打断她比试在先,以后我不去理她就是。”琉婉云看他轻轻启了瓶塞,倒了一堆凝露状的东西在掌心。
他看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这是我在元洲时,云岚宗少宗主送我的。你涂了这个,再厉害的伤口都不会留疤,你莫要动,我给你涂上。”他语气忽然温柔起来,让她难以说出一个拒绝的字。
薇雪在一旁边吃边看,唐云逸一手翻着掌心,一手沾了药膏轻轻抚上那道红痕。药膏冰凉,他指尖却带了微微的热力,轻轻推送之间,灼痛感渐渐消去,青紫红痕也淡了几分。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能来到云崖,来到这里。即便她只是个还未正式拜师的记名弟子,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真心的关怀和疼爱。她虽然失去了这世间最亲最爱的人,却在凌月阁得到了同样的呵护和关爱。
虽不是亲人,却比亲人更亲,虽不是姐妹,却比姐妹更暖!
眼前景物突然就朦胧起来,她使劲眨巴着眼,才止住眼中蓄满的泪。
执起筷子,夹了个糖醋鱼卷。
嗯...鱼卷好软,她咬了一口又一口,夹了一块又一块。
金丝球好香,栗子糕好甜,梨花酿好醇!
※※※
凌月阁丹房内,西侧的蒲团上墨泽蓝与非亦一前一后盘腿而坐。玄彩盘腿坐在门口处,口中念念有词,淡粉色的结界从她双翅向外延展,把整个丹房罩在其中。
非亦双臂前伸,掌心贴于墨泽蓝身后,妖力顺着掌心涌入墨泽蓝体内,让二人周身都泛出淡淡青光。
墨泽蓝双手置于膝上,身前悬停着一颗红色丹药,赤红如血,旋转不休。他口中念诀,房中竟似有风凭空而起,头上玉冠瞬间碎为粉末,墨发铺泻而下随风飘摇,带出妖娆之态。他闭着眼,单手翻飞如蝶,另一只手翻掌向上,如火焰般热耀,隔空托着丹药缓缓推气。
一刹那,面色瞬间煞白,眉心如血的火焰印记明灭不定。
以仙身为丹鼎,汇聚天灵地气,又辅以非亦的千年妖力。以他心之火细细淬炼,明日便可收功。
他猛地张开双目,眼瞳微缩,瞳圈泛出浓碧之色。墨发飞舞,眉间渐渐浮出碧色暗纹,如花一般蔓延。他本为木妖,打斗不是他的强项,疗伤续脉却是无人能及。虽然他如今只是仙体,制药炼丹之术却也登峰造极,只要他愿意,即便是死透的人,他都能重新将魂魄唤回,换血重生!
碧色让他的面容极尽妖娆媚态,他微勾唇角,微眯了眼睨着身前赤红的丹药。
这世间也就只有他,才能炼出这般精纯浓粹的极品。
代价却是他几近三分之二的仙力!
他心中痛骂不止,云歆之你个吃白食的,自己浇花种树却让小爷我在这吃苦受累!我咒你天天打喷嚏,哼!
若是被骂之人真有感应的话,估计要打喷嚏打哭了。
已是入夜。星空璀璨,明月高悬。
缥缈殿中却并未燃灯,只在巍峨宝顶悬着一颗夜明珠,明月一般光华璀璨。殿中物什似披了一层银纱,到处泛着柔和华光。
四周雪白纱幔随风轻舞,通往后殿的游廊前,垂着一层水晶琉璃隔帘,伴着明珠月辉,在地上投射斑斑点点晶莹光圈。风起帘动,坠珠撞在一起,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宛如磬乐。
大殿中央,云歆之负手而立,就着冷冷珠辉,锦衣若雪镀银,乌发如缎,俊美绝伦。他身前虚空凭空幻化出一幅虚影,细细看去,却是琉婉云白天与周萱比试时的场景。
他定定站着凝视。面色一派冷傲孤清。当看到琉婉云所写之药时,嘴角不自觉带出淡淡笑意,双眸柔光渐染。
这一笑,银月失色,满室生辉。
然而下一刻却偏头打了个喷嚏。他皱了眉,难道是因为闻了后山桃花之故,这一天竟然打了五个喷嚏!
伫立良久,直到。唇瓣笑意才渐渐褪去,抬手一拂,虚影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云间一抹琉璃色,提裙少女清且婉。或许是前世太过狂傲,今生才会起如此婉秀之名,琉婉云。
云歆之摇头苦笑,一缕黑发从鬓边滑下,随着微风荡起,他低头,心中似纠缠了千丝万缕,良久,低叹一声。
月色清凉如许,他踱步于殿前,坐于台阶之上,双手一扬,一把古琴现于膝上。琴身光华流转,早已辨不清本来面目。流光仿若彩霞游曳于上,在琴身缓缓流淌,竟耀的四周仿若云霞幻境。
他垂眸,指尖轻挑,琴声徒然在空寂的殿中响起,清幽婉转中却尽是怅然之意。
幽幽岁月,回想起初次与琉婉云相识的场景,竟遥远不真切。
那时六界祥和太平。她初入神界,而他也还是众神敬仰的开阳战神。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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