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明明是我让你进来的。”
封宸不满地哼了一声:“胡说的人是你。要是指望你放我进去,我得在门口等到下辈子。”
“我有什麽办法,谁让你每次来得都不是时候。”
“你明明就是不想见我,还找藉口。”
离奚若噎了半晌:“封宸,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幼稚了。”
封宸用鼻子哼了两声,道:“是你越来越无情了。”
“......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老子说话做事从不讲道理。”
离奚若无力地将下巴搭在他肩上:“算了,我不跟你吵。”
“我没跟你吵。”
离奚若彻底被点燃,一拳打在他肩上:“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今晚就搬去城守府。”
“你尽管搬,没人拦着你。”
离奚若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
封宸自然不肯轻易放手,两人纠缠了片刻,离奚若咬牙切齿地说道:“放我下来。”
“凭什麽你说放我就放。”封宸非但没放手,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你不放手我怎麽回营搬东西去城守府?”
封宸哼哼两声:“放不放手是我的事,你怎麽搬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混蛋......”
“你骂我也没用。”封宸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哼哼唧唧地说:“别说我没你给机会,是你自己不会珍惜。既然你没搬,那就等于默认今晚要住我那了,行,本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你出言不逊之罪,让你勉强住一晚就是了。”
离奚若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打了几下,打了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趴在封宸宽厚的肩上晃着脚,任由封宸背着,晃晃悠悠地走进黑暗中。
远处的欢声笑语似一只只雀鸟,震动着轻灵羽翼,纷纷飞上云霄。近处风声呜咽,合着靴子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似一曲清逸的小调。
星光、火把与将士们的欢闹声渐渐远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抛在了他们身后。
碧空如洗,长烟万里。
远山相衔,将孤鹜城围于困顿之中,赤红泥土被烈日烤得皮开肉绽,却无法挣扎甚至无法嘶喊,只能蜷缩着身体,任由日光在它身上凌虐。
清朗碧空垂目望着焦灼的泥土,始终沉默不语。
鲜血蓦然划破碧空,溅落与地,逐渐渗进干裂的泥土中,很快就被饥渴的泥土吸食的干干净净。
人头随着鲜血砰然落地,咕噜噜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惊恐扭曲的面孔立刻沾满了泥土,被血染湿的泥水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散落的头发上,整个头都变成了一个大泥球,仿佛生来就是这狰狞土地的一部份。
封宸从人头旁走过,靴子踩在血水上,激起一个小小的血花,血溅进死人大睁的眼睛里,染红了他的眼睛。
靴子离开地面,没有一丝犹豫地朝前踏去,很快就完全远去,走进了那苍茫天际里。
将士们如赶牲畜般将城中幸存的百姓赶到专门的安置之处,不愿投降的百姓则被斩死或坑杀。
不过半天的功夫,死人的尸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穆灵涵摇摇晃晃地跟在封宸身后不远处,跟着他巡城。
大胡子牵着马走在一旁。
穆灵涵咬着烟杆,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凑到大胡子身旁,将声音压得极低地说道:“欸,有件事儿我想不明白。”
没等大胡子答话,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大将军这次竟然不屠城?”
大胡想了片刻,似是明白了各中因由,却又不肯说,只悠悠然道:“将军的事你少理,只管把城内把百姓安置好就行了。”
穆灵涵还想说什麽,远处却突然奔来一骑,直冲到二人面前,马未停踢,马上的人已连滚带爬地摔下马来,急奔至大胡子面前,喊道:“程将军,不好了,国师出事了!”
大胡子的表情凝在脸上,下一刻,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将跪在地上了人拉起来:“怎麽回事?”。
走在百步外的封宸似是有所感应般,骤然回头。
一只黑鹰在他身后掠过,尖啸声划破云霄,弥久不散。
中军营。
封宸一把旋开帘幕,满脸戾气地踏进营内。
营内跪着一人,灰头土脸,明显是被剑划出数道裂痕的衣服沾了血和泥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怎麽回事?”封宸落座,一脸阴郁地盯着他。
“回将军,国师被玖兰王抓去了。”
封宸的眼孔骤然微缩,但嘴角也又同时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颇为扭曲,说不清是慌张惊讶还是困惑不已。
“玖兰王?他怎麽在这?”他微微颦起眉,显得颇为疑惑,盯着那名随从看了片刻后面,紧握着手,沉声问道:“什麽时候的事,在哪被抓走的,玖兰王身边有多少人?”
那名随从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说道:“回将军,今朝卯时,在城郊以西;期间并未见玖兰王本人,只有六名自称是玖兰王部下的人,他们都伪装成商贾。”
“城郊?”封宸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国师去城郊做什麽?”
“国师想到城外祭拜战死的将士,于是就带备祭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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