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拉下脸,“还不如招贼呢……来抢小宝的。”
苏云起也沉了脸,衣服一撩坐在了主位,寒星似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看向对面的老族长。
老族长竟然撇开了头,嘴巴动动,最终也没说什么。
江逸抓了把桌上的碎纸片,献宝似的递到苏云起跟前,“你看,白纸黑字的文书。”
苏云起无奈地笑笑,随手捏起两片,辨认道:“苏……小……宝?这是谁?怎么找到咱们家来了?”
江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苏云起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缓缓说道:“我们苏家这代只有四名男丁,一个是长房长孙苏云起,一个是二房嫡子苏云舒,还有一个二房庶子苏云山,这最后一个……是我三叔的庶子苏云海。”
江逸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族长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苏云起扫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家小弟确实有个小名叫小宝,可是您老人家也知道规矩,这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名如何能出现在官府的文书上?恐怕你是找错人了!”
老族长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却依然不死心地说道:“这带着官府印章的文书怎么会差?苏小宝的户籍是跟着他的母亲秦翠儿的,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
苏云起冷笑一声,沉声道:“真是笑话,秦氏区区一个妾算什么正经的母亲?我苏家的香火又怎会过到她的名下?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不妨多说一句——三房庶子苏云海,现已正式过继到大房,也就是我已逝的父亲名下,户籍也迁到了贵村,今晨才在县里办好的文书,您要看吗?”
苏云起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叠带着墨香的纸。
江逸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乐了,顿时挺胸叉腰,高声道:“大山,送客!”
老族长一句话都没说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那颤抖的步子,显然是气得不轻。
江逸长长地舒了口浊气,顿觉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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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亲亲热热吃了顿团圆饭,大惊之后又有这样的大喜,自然让人倍感愉悦。
饭后,苏云起和自家弟妹说了些话,不经意露出些疲意。
云舒眼尖地发现了,忙催着他回屋休息。
苏云起自然而然地进了江逸的屋子。
江逸在心里偷偷吐槽,那样子看起来嫌弃极了。
也不知道是真嫌弃还是假嫌弃,反正他一进屋就给人家打好了清水,又从柜子里熟练地找出干净衣服搭在屏风上。嘴上还说着:“你先洗洗解解乏,这么早睡半夜反而会醒,到时候更不舒服。”
苏云起顺从地洗了把脸,又到屏风后换了件外套,这才坐到床边,把一叠文书交给江逸。
江逸刚刚就纳闷了,怎么有一叠?
“江大海、江二牛、江小川、江四虎、江小六……这都是什么人啊?”江逸眼睛往下扫,一脸不解,“怎么户籍都落在了我家?”
“对不起,我不仅没带回一文银钱,还带回这么一群张口吃饭的。”苏云起有些愧疚。
江逸突然觉得这样的表情根本不适合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连忙说道:“可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没事,尽管去做。咱们家地方大,还有十亩地,多来几个人正好。”
苏云起立即收起沮丧的表情,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那再多加一个也无妨吧?”他说着,又递过去一张。
江逸嘴角一抽——还真有啊!等到看清上面的名字,眼睛倏地睁大,“你改户籍了?!”
苏云起揉揉额角,叹道:“着实费了不少工夫。怎么样,这个人收不收?”
江逸闻言,扬起圆润的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我考虑考虑吧!”
“那你再看看这个。”苏云起再次递了一张纸过去。
还有?江逸抬眼看了看苏云起,这才狐疑地接过。
薄而泛黄的纸上,最右侧清晰地写着两个大字——地契。
“今广昌县属枣儿沟村北蛇岭二峰山地一千余亩归枣儿沟秀才江逸所有,因其父江池宴功名在身,赋税全免……此地买断共计五百两纹银,银钱当面付清并无纠纷……经办人广昌主薄孙尚昀,建文元年六月二十五日……大吉……”
江逸越念越慢,抓着地契的手越来越紧,即使念完了视线依然粘在契书上。
苏云起耐心地听着他念,那双深邃的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面前俊秀的脸。
江逸难以置信,“这是……地契?给我的?”
苏云起指了指底部的红色官印,“这是广昌县衙的公章,这是蔚州府衙的,这里,秀才江逸……是你吧?”
江逸愣愣地点点头,眼中的佩服不加掩饰,“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云起笑笑,“你可知道这蔚州知州是何人?”
“难道是……你家亲戚?”江逸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苏云起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性子变好了,这脑子倒呆了?这蔚州知州贺长德是江伯父的同窗,他当初之所以能从小小的知县一跃成为从五品的知州,还是受了江伯父的举荐,这是多大的恩惠?这么点小忙他岂会不帮?”
“苏云起,你真棒!你知道这个东西对我、对枣儿沟有多重要吗?”江逸忍不住抓住苏云起的手,激动道,“你让我怎么感谢你……”
“不用。”苏云起抬手,顺势搭在江逸背上,嘴角却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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