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宇走到钟源的身后,他一身都是通透的白,却只有那双眼,黑的依旧顽固。
钟源知道韩景宇来者不善,但是他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反抗的力量了,与其让他一直记恨下去,还不如……
钟源默许韩景宇的接近,韩景宇的手因为沾上了那冰凉的水而凝萃出了透骨的冷意,五指修长仿若珍玩,穿过钟源的头发毫不留情的收紧。钟源从未被这么对待过,在头皮被拉扯的痛楚中,他也因为那股拉扯的力量而仰起头来。
一直都没有笑过的韩景宇此刻却笑了,极其细微的弧度,裂开了他冰雪雕塑一般的容颜,勾勒出的弧度叫人心尖尖儿都在发颤——
哪里会有人笑的这么妖气横生?
“你恨我?”钟源看着韩景宇就忍不住想起了权匀,这两个都是一般无二的,明面上不表现出来,却都记仇的很。
这韩景宇,不恨他才是奇怪了。
韩景宇和权匀的不同,他记仇,却记的坦荡,不像权匀那样默默无语只等着在暗处给你叨上一口。
钟源喜欢韩景宇这性儿。
韩景宇不喜欢笑,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却又要命的很,就像现在,他一只手抓着钟源的头发,一只手扣着钟源的脖子,这样掌握别人性命的姿势——他笑了。
钟源胸腔里的那一颗心都忍不住要从那肋骨里跳跃出来,也不知道是那药还是那混乱的心思。
“好烫啊,你的身体。”
“咝——”钟源的气息不由的更沉浊了一些。眼里的黑色的情绪几乎要翻涌出来。
明明知道,这个人想表达的意思决计不是说出来的那么暧昧。
钟源的身体并没有多么滚烫,而是韩景宇的身体太冰,太凉,两人靠近一些,都能感到对方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温度。
韩景宇抓着钟源的头发,将他抵到瓷砖砌的池子边上。
水龙头还开着,盆子里的水都满溢出来。
钟源方才犹豫的一瞬间,韩景宇已经扣住了他的脖子,现在就算他反悔了挣扎,也是无用的。他的性命已经捏在了韩景宇的手里了。
被带上的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夜风灌了进来。钟源身上都湿透了,经由那冷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脑子都跟着清醒了许多。而就在他哆嗦的同时,韩景宇抓着他头发的手猛然用力,将他整个头都按进了水盆里。
陡然呛水,钟源的身体下意识的就挣扎起来。
韩景宇捏着他脖子的手同时用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不许动。”
钟源的头都埋在水盆里,水龙头里流出的水顺着他的头发一路流到了他的衣领里。他扶着瓷砖不再挣扎了。
韩景宇还在笑,他的笑容又坏又毒,叫人害怕,叫人战栗。他的手捏着钟源的后脖颈,钟源一动,他的手上就更用力的将他的头按进去。
钟源安静的一会儿,整个身体都绷起来了,那是身体本能的对于死亡威胁的抗拒。
韩景宇把他从水盆里扯了出来,看着钟源眼前弥漫的那层水汽,唇畔锐利的笑弧裂的更开,在钟源急促喘息了一阵之后又将他按进了水盆里。
韩景宇的恨就是这么不加掩饰。倘若让他逮到机会,他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恨,自己的狠。
钟源原本那一瞬间的迟疑是难得的愧疚,然后他很快就后悔了,韩景宇简直就是要要了他的命!
反复几次之后,钟源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韩景宇甚至连扣在他脖颈上的手都收了回来,抓着他的肩膀往后一掼,钟源就整个软倒在了地上。
钟源原本还是站的稳的,韩景宇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就站不稳了,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
钟源鼻腔里全部都是水,扶着喉咙直咳嗽,那模样实在是狼狈的很。
站在他身后的韩景宇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一下钟源整个栽倒在了地上,湿漉漉的头发铺在瓷白的地砖上,扎眼的很。
太冷了,从地板里渗出来的冷意已经侵入了骨髓。
韩景宇是赤着脚的,他的脚早就冻的如同冰玉一般,踩在钟源的背上,仿佛踩着他的命一样。
如此轻贱的姿态!
钟源半眯的眼睛看到了韩景宇此刻的模样,他还真是疯了,明知道这个少年冷倔歹毒,还偏偏在方才反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简直是疯了!
他早就该在一开始闯进来的时候就把他……钟源脸色僵了一下。
他在想什么混账事!
韩景宇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弯下腰来看他,白的仿佛在发光的手指就这么轻飘飘的按在他的头上,却叫钟源脸贴在积水的地上抬都抬不起来。
“清醒了吗?”韩景宇脸上又是那种极致炸艳的笑。
钟源全身都是冰凉的,他现在身上都有几处被韩景宇踹出来的淤青,和他这个姿势相映衬,实在是狼狈的不行。
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这整个寝室都安静的诡异。
那些个守在外面,看着钟源进他们宿舍的人心里都在打鼓,这偌大的宿舍里,现在大概只有那梁耀一人。钟源被下了药,闯进去,会发生什么?
那些一肚子坏水的能想到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他们明显是都想到一处去了。
“那个梁耀不会已经昏过去了吧?”有一个人道。
另一个邪笑附和,“没想到那钟源也是皮子正经,暗地里这么孟浪。”
这样龌龊揣度的心思,叫他们都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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