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突然对心理阴影四个字心领神会。
幸好这个时候汤信厚走了出来,抹了抹汗,看到楚昊和阮白,赶紧放下手快走两步上前行礼:“小人见过大人,楚大人。”
老三扭了扭头,冲着牲口棚里看了看,然后对着阮白叫了一声:“汪!”
翻译:快来看。
阮白和老三在这一刻心灵相通。他一边脚步往前,一边问汤信厚:“这是怎么回事?”
汤信厚赶紧回答,脸上带了点喜气:“回禀大人,有一头牛生崽子了,难得还是双胎。现在看着是瘦小了一些,不过小人这些天多注意,应当无妨。”
羊的数量多,回到大周后照顾得又好,已经陆续生了几只崽子。
匈人的牛和大周的牛不一样,没人知道该怎么养,连汤信厚都是摸索着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揣上的崽子。
“辛苦你了。”阮白探头看了一眼小牛犊,在看看身边的两只胖子,还是胖子好看,弯腰把一只胖子揣怀里。外面好冷,胖子好暖。
楚昊一看阮白都把脸埋进狗毛里,就知道他又冷了,长臂一伸,连人带狗抱起来,一路走回屋里,期间遭受无数次狗爪蹬脸。
“去厨房。”阮老爷声控座驾。
楚昊脚步一转去厨房,问:“你要亲自下厨……大胖你再打老子脸,信不信我揍你?!”
大胖歪头看了看楚昊,湿漉漉的鼻子凑上前,对着一张糙脸嗅了嗅,转头对着阮白的脸舔了舔。
楚昊突然觉得好羡慕,他也好想舔……咳。他堂堂平西王世子,怎可沦落到跟一只狗计较!
下午的射箭课虎头蛇尾,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厨房里原本只有云姑和三娘在洗洗切切准备晚饭。
看到两个人进来,云姑顿时眉开眼笑:“楚大人。老爷今天要下厨?”阮白的手艺绝对不是盖的。她以前姑娘家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会做菜,到了夫家也是好吃的,加上家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由得她折腾。每年逢年过节自己做的糕点盒子拿出去送人,都是非常体面的。可是在吃过阮白的手艺后,她就由衷佩服起来。每到阮白下厨,她就要在边上打下手偷师。
三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虽然这些日子已经练出了一些胆量,但到底没怎么敢主动跟两个人打招呼,只是低低叫了一声:“老爷,楚大人。”伸手就从锅子里倒了两碗枣子茶递过去。
糖很贵,枣子倒是没那么贵,相形之下简直白菜价,还是大甩卖的那种。泡枣子茶也不用整个枣子,去了肉,把核放进去泡着就行。这年头,人连吃饱都难,更不用说是甜的东西。从潘大宁口中知道,他们那种普通的农户,只有家里面条件不错的,才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到一口甜的,就是有也是省给孩子吃。
这种廉价的枣子茶,男人女人都很欢喜。
阮白捂热了双手,站起来看云姑切菜,胳膊粗的直筒骨,一菜刀下去就是一刀两断,断口十分整齐平滑。大骨头放进锅子里熬汤,到晚上就是一大锅香浓的高汤。
“云姑,早上不是还剩一点豆腐脑么,在哪儿呢?”
“我去拿。”三娘把一个大木盆,照着阮白的指示放桌子上。
阮白又对跟进来的丽娘说道:“去给我点芝麻、面粉、花生。”
他打算做点芝麻糊,本来该用糯米,不过糯米如今是和糖一样精贵的玩意儿,关键是他在顺阳关根本没见着。
芝麻洗净炒香,拿了小手磨慢慢磨细,和面粉一拌,再慢慢加入枣子茶搅拌成糊。
楚昊在边上剥花生看着阮白的动作,不知不觉剥好了一盘子花生:“花生好了,要怎么弄?”
“找把榔头什么的拍碎。”芝麻糊有点多,他决定黑一点点,拿了小碗给在厨房里的一人盛了一小勺,美其名曰,“尝尝味道。”
没有白糖,只是用枣子茶来调味,味道并不怎么甜,不过芝麻的香味更加浓郁……
阮白还在回味,就听到耳边连续轻微的爆响,转头看到楚昊抓一撮花生放手心里,手一握,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细末。
楚昊的眉头一皱,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再抓一把一握,这回好了一点,不过碎得不是很均匀。不过他这回点了点头,接着两手左右开弓,一盘花生仁不消片刻就变成了颗粒均匀的花生碎。弄完,他才端起碗喝芝麻糊,觉得这个不错,他娘应该会喜欢,嗯,不能忘记大表姐。
阮白已经吃完,叫丽娘把忙活了一下午的人都给叫进来,自己则像是摆龙门阵一样,一溜摆开二十几个小碗,一个碗里两勺豆花,放完再拿着芝麻糊勾出半边s形,变成阴阳鱼的形状,阳鱼用芝麻糊点了个圆,阴鱼直接就拿花生碎撒。
阮白折腾阮氏糙汉子版太极豆花,但是没一个人知道这图案是个啥意思。勤学好问的田凯复率先问道:“阮兄,这是什么?”
“太极图啊。”阮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碗豆花,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各种别扭,突然灵光一闪,内心卧槽,为什么豆花会是甜的?为什么这种邪物还是自己做出来的?
他把碗一推,无视张嘴哈哈哈的大胖小胖,推给楚昊,低头教训:“狗不能吃甜的。”
人都吃不到甜的,哪里还会给狗吃甜的?田凯复忽然一个激灵,阮白不是出身边关农户,家境十分贫寒吗?可是那身手、那身气度、还有偶尔谈论的时候那种开阔的视野和偶尔一阵见血的见识,他都无法说服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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