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一指戳出,正中宋青书肋下“期门穴”。宋青书身形一晃,只觉仿佛有细丝般一缕冰线,自“期门穴”直冲而上,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不多时半边身体麻木,竟再不能动弹。
那神秘人阴声一笑,冷冷地道:“武当派果然名不虚传,区区一个三代弟子,受我一指竟仍能站立。”光明顶上,明教韦一笑、五散人受他一指各个倒地不起,便是光明左使杨逍受了两指也站立不住。此时见宋青书兀自挺立,心中却是对他有了几分赏识。他却不知,宋青书不是不愿坐倒却是不能坐倒。方才混乱之中,宋青书抢先入内,莫声谷深知叔侄二人同时现身断无幸理,只得听从师侄所言暂且躲在房顶。然而他若是坐下,那便说明自己再无反抗之能,以七叔的性格,定会破墙而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
此时寒气运转全身,宋青书面色惨白,额上冷汗也慢慢结成寒冰,他稍稍动唇,只喃喃道:“幻阴指,原来是你!”
那神秘人一听“幻阴指”三个字便是一怔,只听“喀啦”一声轻响,他面上戴着的鬼面面具忽然裂成两半,跌落在地。面具下的那人年约七旬,面容枯黄双目却莹然有光,此人正是少林派圆真禅师!圆真见宋青书劈开他面具识破他身份,顿时变色,随手拭去额上渗出的血珠,轻声道:“光明顶一别,宋少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宋青书勉强提气,跟着微微一笑,回道:“圆真禅师原来未死,当真可喜可贺!”
殿中众人见这神秘人竟是少林派的高僧,各个面色有异。然而陈友谅此时却顾不上他们,宋青书是他结交而来,若是师父不喜,杀了他事小迁怒于己事大。他赶忙排众而上,问道:“宋兄弟为何在此?”
宋青书扭头看了他一眼,负气道:“陈大哥想是没把我当兄弟,怎么在此聚会也不知会我一声?”他满是不屑地扫视了大殿内众人一眼,又道,“他们的武功,比得上我吗?”
“误会!误会!”陈友谅满面堆笑,凑近圆真低声将他与宋青书结识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圆真听闻宋青书因张无忌之故已与武当派闹翻,当即冷嘲道:“光明顶一战,宋少侠智计百出,想不到最终却只成就了一个张无忌!可悲可叹!”
宋青书微一挑眉,竟是想也不想地便反驳了回去。“光明顶一战,圆真禅师同样智计百出,最终还不是一样只成就了张无忌?”
圆真面色一变,狞声道:“找死!”举步上前,要将他毙于掌下。
躲在房顶的莫声谷见圆真杀气腾腾,即刻抽出了长剑,正要破顶而入,耳边却听得宋青书一声高喝。
“慢着!”宋青书喝断圆真的行动,诚挚建言,“圆真禅师,如今你我有共同的敌人,又何必这般剑拔弩张不死不休呢?”
圆真脚下一顿,讽道:“你是要拜我为师?”
宋青书却傲然一笑,回道:“武当掌门宋青书与圆真禅师的弟子宋青书,禅师以为哪个更有价值?”
圆真目光一转,不置可否地道:“宋少侠,你的野心不小。”
宋青书却洒然笑道:“圆真禅师这般年纪尚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青书风华正茂,怎能不急起直追?”
守在房顶的莫声谷急忙憋住气息,若非情形危急生死一线,他几乎要喷出笑来。
圆真的面色一变再变,许久才道:“你知我是何打算?”
宋青书见圆真目光凌厉,仿佛他说错一句便要立时毙命,霎时心下一惊。他沉吟片刻,随意一扫殿上众人,才道:“禅师心存高远雄才伟略,岂是晚辈所能企及?晚辈只知,禅师何等人物,深夜来此水陆道场,总不会当真为了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圆真闻言面色稍缓,盯着宋青书的双目缓缓言道:“宋少侠这般才智,真乃武当之福!”
宋青书的眼底却流露出恨意,冷道:“我若当了武当掌门,方是武当之福!”
“如此说来,宋少侠是不愿拜我为师了?”圆真又问。
宋青书怒瞪了他一眼,反问道:“禅师可曾见我太师父称少林空闻方丈为师父的?”
圆真哑然失笑,暗道:聪明、骄傲、急躁,难怪张老道看不上他。“口说无凭,要老衲如何信你?”
宋青书见圆真这般油盐不进,只无奈一叹,随手扔下长剑。“圆真禅师行事这般畏首畏尾,还是赶紧杀了我,以绝后患!”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今日大殿中人全都见过禅师真容,未免他们回去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还是一并杀了为妙!”
宋青书话音一落,殿内即刻一阵哗然。那十数名绿林中人有的双眼乱转,似在寻找出路;有的握紧手中兵刃两眼赤红,似要拼死。圆真见状暗道不妙,当即极是忌惮地瞪了宋青书一眼,心道:此人心思狠毒,三言两语便煽动众人,若要掌控还得时刻小心。想到此节,他上前一步,伸手轻拍宋青书的肩头,笑道:“宋少侠,老衲一把年纪心肠变软,见不得杀生,你也无须行这祸水东引之计。如今你我皆身在绿林,便按绿林的规矩行事,可好?”他说一句,便拍宋青书的肩头一下。待拍到第三下,宋青书面色突变,忽而喷出一口鲜血,双膝一弯,终于坐倒。
宋青书盘膝在地,抱元守一。奇在圆真见他运气调息,竟也不出手阻止。宋青书运气良久,只觉手脚回暖,身体各处穴位的酸麻逐渐减轻,可气海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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