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谢陌说,“来三楼找我吧。”
程宇唯来到三楼谢陌说的位置,那是一条走廊,和正在学习的同学距离比较远,程宇唯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拍,说:“你还真是学霸啊,这会都在这待着?”
“这不是要备课么,”谢陌笑笑,“你的事办完了?”
程宇唯想想自己这一天的情况,有些疲惫地说:“是啊,办完了,我现在想歇一会,咱们去咖啡馆坐坐?”
“好啊。”谢陌拿起了书。
咖啡馆的名字叫天王星,这时间里面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而且很嘈杂,并不算一个学习的最佳场所,程宇唯还没有在晚上和谢陌上过课,也就随意选了这个地方,他点了一杯巴西一杯曼特宁,和谢陌面对面坐着。
谢陌将书放在桌上,四面看了看,不远处有几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人,应该是学生会的人在这开会呢。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程宇唯夹了两块方糖搅了搅,说:“我今天和我未婚妻一起出去玩了。”
“……”谢陌刚拿起勺子又放了回去,看着他说:“你有未婚妻啊?”
“有啊。”程宇唯端起杯喝了一口。
“那你怎么还……”他想说他你怎么还交那么多女朋友的,又一想觉得不关自己的事也就不说了,开始喝咖啡。
程宇唯说:“我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未婚妻无关,她又不是我自己选的,是我出生没多久就定下的。”
“那你不喜欢她么?”
“还行吧,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我把她当成正在交往的对象,感觉吧就像看起来挺亲密有没有什么恋爱的感觉的那种,但又不是兄妹。你知道么,”程宇唯笑了,“她的名字叫商苢依,那个苢呢,据说就取自《诗经》的那首《芣苢》,然后依是《无衣》的衣的谐音,她妈妈是个美国人,但是对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诗经》特别有兴趣,连给她取名都选自里面的诗名。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芣苢和无衣讲的都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芣苢是……等等,”谢陌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的意思是她是混血儿?”
“是啊,混血儿,”程宇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勺子,“长得可漂亮了呢。”
“那,今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准备去找她了?”
“那倒不是,那时她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要来咱学校,我就让她到图书馆外面等我。”
“哦,”谢陌了然,这么说来今天上午那个错认了自己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他清清嗓子,说:“好吧。芣苢呢是一种植物,就是现在的车前草,《芣苢》这首诗出自国风周南,是古代妇女在采芣苢的时候所唱的歌,第一句就是‘采采芣苢,薄言采之。’,这首诗挺好背的,只要把六个动词背下来就行。无衣在诗经中一共有两首,分别出自秦风和唐风,唐风那首有人认为应该是怀念亡妻所作的,比如说它里面的句子‘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另一首秦风的则是战争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表现的是将士们的爱国情怀。”
他话音落下程宇唯已经目瞪口呆了:“学霸,能告诉我你没事闲的背诗经是为什么吗?”
谢陌笑了:“就是没事闲的呗,我觉得那里面的诗都写得挺有意思,而且我们现在有很多耳熟能详的句子其实都是出自诗经的。”
“比如呢?”程宇唯看着他。
“比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出自《王风·黍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邶风·击鼓》。就连特别有名的形容女孩子漂亮的什么‘手如柔荑,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是出自《卫风·硕人》。”
程宇唯佩服得五体投地:“谢帅哥,不对,谢先生,要不这么地吧,等什么时候我学习好到我老爹求着我进他公司之后我再接着和你学《诗经》呗。”
“好啊。”谢陌笑着将咖啡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几天程宇唯继续一天和谢陌上三节课,本来他有这种想法算是一时冲动,也没考虑过能坚持多少天,他还给自己留了睡觉和上网的时间,然而现在他不止很愿意上课,更从图书馆又借了本诗经回来,打算没事的时候也看看。
谢陌提到的那几首诗他能记住的都在上面找到了,可他觉得背这玩意一定需要很好的耐心和记性才行,别的不说,就上面那一大堆他连梦都没梦见过的生字就足够抓狂的了。
所以他对那学霸的敬佩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真是不明白那个人怎么就能一边把功课学的顶瓜瓜,一边又能学什么木雕钢琴游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现在又学生会又做项目的,他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学《诗经》!
周末回到家程宇唯将自己这几天学的东西给老爸讲了一遍,后者高兴得直拍手,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讲在学校有收获了。
“是有收获呀,”程宇唯得意地吃着老妈特意让人给他做的桃酥,“但这和任何老师都没什么关系,其实吧和我那先生也没关系,主要是我自己想学是不是?对了老爸,我还学《诗经》了呢。”
“呦呵,”老爸的惊奇劲成十倍增长,“你还知道诗经?来,学了什么,快给爸背背。”
程宇唯直想翻白眼,怎么这口气像是和学前班小孩说的,他清清嗓子把《桃夭》、《子衿》、《汝坟》、《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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