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回身体控制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拔了浴缸塞,让这缸差点淹死他冷水滚得越远越好。
花洒仍源源不断地释放着滚烫的热水,阿尔瓦顾不上这有些烫过头的温度,皱着眉头让自己的全身都被热水冲刷,足足过了三分钟才关掉水龙头,光速地裹上浴衣钻到了被子里面。
他没有注意到,把他唤醒的手机还在唱着,而屏幕上的显示未接来电已经有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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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的心情糟透了。
这种心理上的强烈不满完全由他糟糕的生理状况引起。
他蜷在厚实的被子里,缩成一团,外面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但他的手脚还是冰冷地跟水一样,方才的热水带来的热量像是冬夜里的一小根火柴,瞬间就被无尽的黑夜所吞噬。
不过手脚冰凉已经是他每天都经历的常态了,更让阿尔瓦烦心的是他疼痛欲裂的头,仿佛有人在用锯子嘎吱嘎吱地锯他的脑袋,连带着他的耳朵也开始了剧烈的耳鸣,两只耳朵还此起彼伏,分工明确,轮流上场,他一时什么也听不见。
肯定感冒了,说不定要发烧。阿尔瓦冷静地判断着,但他一点也不想从被子里出去,穿越大半个房间去客厅拿药,更别提使用会对他疼得不行的头雪上加霜的能力了。
喉咙好干,像有把火在烧,要是烧在他脚上还有多好。
阿尔瓦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已经完全忘记时间了,连现在到底是傍晚还是已经凌晨了都分不清,他甚至有点恍惚,自己到底是在家,还是在医院那张冷冰冰的病床上?
仔细一想,其实医院也挺好的,纳特每天都会来看自己。
他为什么这么闲?
好难受,果然应该去吃药。
吃什么药,反正没用。免疫力低下可不是感冒药随随便便就能治的。
说起来,他还能,活多久呢……
操`他妈的里斯,疯子,狗屎,杂种,全家死光,一辈子光棍,烂成渣也没人收尸。
唉,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太自负,管他什么事呢?
不那个神经病还是死了好。
阿尔瓦又冷又难受,各种负面的情绪不着边际地乱飘,最后鬼使神差地跳到了一个奇怪的波段:
纳特现在在哪?有点想他。
这个念头一出,他先被自己吓了一跳,刚想自嘲地笑一下,却听见了一点小声音。
他这个房子所处的地段颇为冷清,而且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能让他现在这种耳朵听到的声音,来源一定在房内。
阿尔瓦暗骂了一声,强打起精神,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了他,又一声动静响起,阿尔瓦此时听清了——这是他家的大门关上的声音,
他原本就崩到极点的神经都要被扯坏了,他家的房子的钥匙只有劳尔和乔有,而这两个人都没有不请自来的嗜好,知道他的住所,还能打开他的门的人到底是谁?
阿尔瓦晃了下头,他现在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力,只好听从身体的本能,快速地从抽屉里拿出了框架眼镜,再从下一个抽屉里摸出了他的枪,上膛。
在他拎起枪想悄悄摸出去时,一个最近熟悉得过头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尔瓦,你在吗?”
阿尔瓦:“……”
他仰回床上,随意地把差点走火的枪扔到一边,连它还在上膛状态的事都懒得去管了。
大约是听到枪撞到地板的声音,来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哒地停在了外面,大概是在坐心理准备,过了足足四五秒,敲门声才迟迟响起。
阿尔瓦有气无力:“进来吧,你干嘛呢?”
门这才被推开了,纳特那张帅气的过分的脸探了进来,阿尔瓦承认他看到这张脸就一点火气也没了——当然他不愿去细想这到底是美色的功劳还是什么特殊的感情加持。
“你怎么进来的?”阿尔瓦气若游丝。
“我,我按了门铃,没人应……”纳特有点局促地扒着门:“那个,开一扇门对我们来说都挺简单的吧?”
按过门铃吗?完全没听到。阿尔瓦面无表情地想,继续问:“哦,那你干嘛来按我家门铃?”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去问了boss,他说你基本上手机不离身,”纳特在阐述事实的时候语气一下流畅了不少,但又马上磕磕绊绊起来,“我,那个,有点,担,担心……就过来了……”
阿尔瓦:“……”他家离这里好像有一小时的车程吧?
“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刚才是睡着了没听到电话吗?”纳特有点放松了,坐到了床边,顺手摸了下阿尔瓦的额头。
纳特:“……”
纳特:“为,为什么这么烫?”
阿尔瓦:“……啊哈哈哈。”
自己在大冬天在浴缸里睡到水冷掉还差点淹死的事完全不想说!
纳特一下子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阿尔瓦反对,但显然他的反对意见无效。
“不行,一定要去。”纳特非常认真地说,随后不顾阿尔瓦拼命往被子里钻的猥琐行径,一把掀开了被子,把他抱了起来。
好轻……纳特不由想着,不过,抱着好舒服。
“你造反了啊!我他妈刚从医院出来,才不要回去啊!!”阿尔瓦大声抗议着,但作为一个虚弱的病患,他最有力的抗议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捶几下纳特的肩膀,后者完全不为所动。
“可是……我才是上司啊……”纳特还委屈地说。
“我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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