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教授又拉过潮生,把他的手和海东麟的放在一起紧紧握住说:“来,潮生,以后你就是海先生的人了,可不能有半点马虎啊。”
在触到海东麟的手那瞬间,潮生就跟过了电似地想要抽回来——这眼前的场景怎么那么像父亲把出嫁的女儿交托给女婿?而且什么叫‘海先生的人了’,老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简略!
与潮生的窘迫相反,海东麟则是重重地握了握手中那只柔滑的手,笑得别有意味:“那以后就麻烦江老师了。”
“哪里哪里,我还得谢谢您呢。”
潮生也只好礼貌回应,这事对他来说是把双刃剑,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来个金元宝让他给碰上了,不幸的是这金坨坨刚好砸在了他脑袋上,磕出了好大一个包。
第16章
井康来觉得自己今天做成了一件大好事,看看自己的得意门生又看看温文儒雅的海东麟,心情格外舒畅。
事情谈成后,几人又坐下聊了一阵,临近午饭时间,井康来和潮生起身告辞,林谦之想留二人吃饭,但他们觉得今天这事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再不好厚着脸皮留下蹭饭。
“我刚好顺路经过潮生家,井教授,就让我来送他吧。”
潮生原本应该搭老师的车子回去,却在临出门前听见海东麟这样说,刚想拒绝他的导师早已帮他做了应答:“那是再好不过了,要不我还得拐好大一圈呢,海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潮生啊,那你跟海先生走吧,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聊聊。”
潮生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突然有种被酒鬼父亲卖入地主家抵债的错觉。
“江教授,请吧。”
在井教授离去后,海东麟站在车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潮生听见他这个称呼,知道是这个男人在取笑自己河边的那个拙劣谎言,既来之则安之,如今真相大了个白,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便镇定地说:“那就麻烦海先生了。”
刚坐到副驾驶座上,海东麟就坐到了驾驶位上,他今天没带司机,来看舅舅的时候都是自己开车来的。
潮生定定地看着前方,等着车主人发动,却突然感到了男人迎面扑来的气息。他惊讶地看着海东麟越来越凑近的脸,他高挺的鼻尖几乎快要触到自己的脖子了!
这混蛋想干什么!
潮生一连惊恐,想要身手推开他,可对方的手却突然绕过了他在他头部的右上侧把安全带拉了出来,然后帮他固定好。
“你不系安全带,是要害我吃罚单么。”
潮生又被他耍了一次,没好气地说:“说一声就行了。”
车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潮生略微拉下了车窗,让冷风从缝隙灌进来。他有些局促,单独面对这个男人让他压力倍增。
好在海东麟也没去撩拨他,只是专心开着车,没一会,潮生的思绪就开始发散,他想起了今天在林家的那一幕,心里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感到闷痛。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太渺小脆弱,就连保有心底那一点点信仰都是难事,又能谈什么骨气和自尊?
他又想到了井教授,可笑那时候他还沾沾自喜地觉得因为自己的优异成绩才会被学校垂青,却不知井教授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把他留下,他欠恩师的已经太多太多,如今又加了一笔。
他打量着海东麟神情专注的侧脸,想到了这人和善斯文的伪装下有多肆意妄为和我行我素,他心中渐渐生出一个疑问,是不是只有这样家世显赫自身又强大的人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海东麟侧脸看了他一眼,潮生这才惊觉自己的眼神太过放肆大胆,赶紧收回了目光端坐在车上。
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看着他双手握拳放在腿上,脸上看似平淡却透着淡淡的失落,海东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潮生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先去吃饭,再送你回家。”
不是邀请也不是询问,连这个通知也是姗姗来迟。可能连海东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即使伪装得再风度翩翩,他的强势却存在于这些小细节中,无形地拉开了他和别人的距离。
他带着潮生来到了一家看着很不起眼的饭店,潮生甚至怀疑这连个门牌都没有的地方是饭店么?
可是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是布局紧凑的亭台水榭,而走过弯曲迂回的小道来到里面,是几间并不宽敞的小客厅。
潮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这里更像一个景点,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海先生,您来了,还是原来的沧浪亭么?”
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上前询问道,很明显海东麟是这里的常客。
跟着她走进了“沧浪亭”,原来是那一排小客厅最里面的一间。客厅不大,中间是一张雕琢精致的八仙桌,墙上挂着不少字画,跟潮生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古代室内布景很像。
看到他好奇的样子,海东麟为他解惑说:“这里是一家私房菜馆,一般不招待外人。”
难怪了,不过这所谓的私房菜馆也太高档了吧,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庭院。
没一会就有服务员送上了一壶清茶和几碟瓜果,海东麟报了几个菜名给她,都是潮生不曾听过的。
“望屿听潮是什么?小花鼓又是什么?”
也不怪他好奇,这些听上去实在不像是菜名。潮生本身也是会做菜的,自然对这些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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