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了以后,傅敬尧真的去买了瓮,不过他发现他无法实行他的计划,因为他打不开吞人山的门,虽然之前他哥哥已经在山神庙里待了那么久,但买了瓮以后他却变的逼不及待,一刻都等不下去,用力扯锁,用石头砸锁,到最后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山神还是什么神,抓着柴刀猛砍门,直到砍断了刀,门也没破个洞。
傅敬尧怆惶的跑回竹屋对着莲起喊,求他帮忙开门好救哥哥出来,莲起一动也不动,傅敬尧心头难受的快要爆裂,他觉得自己好无能,什么都做不好,谁都顾不了,谁都救不了。
日子一向过的很快,入春后,吞人山的雪融尽了,树木开始冒了新芽,傅敬尧已经十四岁,一年的岁月过去,他已经比刚上山时高了许多,天天在山上走动锻练也让他壮了不少,脸上脱去了稚气,加上时常日晒皮肤黝黑,一眼瞧去完成是个大人的模样。
这天傅敬尧还在忙着种果树的事,山上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像女人尖叫,又像风啸,傅敬尧皱着眉听了好一阵子都没能听出是什么,抬头看看天,觉得时辰还早,跑一趟山下再回来也碍不着帮莲起喂药的时间,于是就往声音来源寻过去。
原来是唢吶。
山下一群人正沿着小路上山,傅敬尧数了数竟有三十七个,前面几个人各持着不同乐器,领头六人拿的正是唢吶,傅敬尧躲在一颗大树上,身子伏低,他的位子下是绝佳观察情势的位子,对方看不到他,他却可以把对方看个清楚。
上山队伍中间是一群手持长棍的青年,傅敬尧挨个数了数,一共有十二个,中间插了个少年,魂不守舍,一脸木然的跟着走,傅敬尧看着那少年的身形有些眼熟,但翻遍了记忆又不能认定是那一个。
一群人走了了两个时辰才到山腰上的山神庙,傅敬尧长期在山里走动,自是知道那里隐蔽,便一路尾随着,又没让对方发现,一直到了山神庙前,傅敬尧寻了个空绕到上山队伍前面,又看了老半天,这才发现,原来那少年竟是当初他在山下找莲起时,时常跟他称兄道弟的酒楼店小二。
那小二的脸让人抹了粉,又上了胭脂,傅敬尧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其实傅敬尧看到上山队伍的样子时就知道,这群人是送活祭品来祭山神的,当时他就想要救那少年,即使他不认识对方,只是傅敬尧想过了,他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三十七人,他又不会武,冒然冲出去救人,只怕人没救着,他也会跟着遭殃。
于是他只能跟着这群人,并祈祷有适当的时间和机会让他救人。
后来,看到被献祭的人是那店小二,傅敬尧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到人时,他的心是有些抵触,傅敬尧并非愚笨之人,当初在山下的事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内情,只是他本无那种心,却得了那个苦果,只能喝井水充饥,最后甚至不得不放弃寻找莲起,而与他称兄道弟的人,看到他却是冷眼旁观,还叫他早点回家,说他在找的人说不定早死了。
咒莲起死这句话,他绝对不能容忍。
他不能容忍,可是他也移不开脚,所以他才会一路跟着,如今看到那店小二这副失了神,绝望的模样,他的心底也不好受,他不得不去想,当初他哥哥是否也是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苦无依的?
此时村长已经把那山神庙门上的乌铜大锁给解开,乐声就在门开了那一刻停下来,山里风大,把附近的树吹的乱摇,树叶互相碰撞磨擦,尽是一片沙沙的声音,平时傅敬尧觉得风吹叶片那声音听着舒爽解烦,可不知为什么今儿个却觉得声声都含着杀气。
山神庙一开,傅敬尧却没有闻到什么腐气,几副白骨在庙里或趴或躺,倒也都干干净净的,连点肉沫缠在上面都没有,要被活祭的那少年原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绝忘的呆立着,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似的,但门一开,却整个人摊到地上去,一滩黄色液体透过衣裳散了出来,傅敬尧知道,那少年是尿了。
傅敬尧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现在就算他放下心中芥蒂有心救人,也有心无力,他一个肯定是打不过三十六个人,只会多在山神庙里加一个枉死之人,谋定而后动,谋定而后动,傅敬尧暗唸的几次,这一年来心慌时傅敬尧就是翻莲起的书看,除了那几本写着什么什么经的书,任他看的快要背起内容也悟不出道理以外,其它的书,傅敬尧倒是有不少心得,成语什么的也能说上几句。
☆、莲起动了
山神庙门开了以后,由村长带领着送祭队伍跳起舞来,傅敬尧第一次看到这种仪式不免觉得惊奇,而且非常疑惑,为什么乐队“嘀哩答啦”的吹奏了一路,到了开始跳舞时反而不吹了,接着是觉得好笑,那村长一边跳一边吟唱祈祷文,内容无不是希望山神慈爱,悲悯村民,保佑村中农作丰收,村民安全,少病痛什么的,可是,这群祈求山神慈爱悲悯的人,等一下却要挑断一个人的手筋脚筋,使对方活生生的见自己流血到死,这不是太讽剌了吗?
如果真有山神,又是个慈爱的山神,会任他们这样残忍他人的性命吗?
把眼光移到山神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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