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极为好听,温温柔柔的却是平仄分明不显拖沓,每次说出的字来又带有独特的韵味,很好辨识,
宿镇并没有刻意去记这个,但是莫名的哪怕是一声微微地叹气,他都能轻易的分辨出来:谭青师兄的,和别人的。
那扇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一半,开门的人垂首衣服聆听教诲的姿态,仿佛已然认定了谭青是为了责骂他而来的。
这是什么态度?我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么?他皱着眉头,语气已然是下降了两个度:“不请我进去?”
宿镇不像邱明珠那样,将身子全都掩藏在一扇门板背后,只留了个脑袋和探出的几根手指,整个的身子站在门框之内,全身上下隐着的,只有门槛上内的脚尖和扶着门的指尖,到不像是故意不让人进去的阵势。
偏生听了谭青这句话之后,他的头微微侧到了门板的后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家:
放眼望去屋内除去必要的家具之外并没有任何累赘的东西,并不杂乱,被宿镇的那双眼睛一往过去,看的不是那些早就隐藏好的阵法,而是因为自己几次险些发狂而弄裂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简陋的茶壶和一盏茶杯,背后就是自己床,中间也没有个屏风遮挡,他住进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踏足这里,又怎么会准备两个人的杯子。
他有一段日子都是住在山洞里面的,对于舒适度的要求基本是零。
“不愿意?”谭青又等了一会,声音已然不快。他不愿意来是一回事,但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大师兄,中午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这不愿意开门,就是另外一说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的确是不愿意的,谭青的府邸他去过,丝毫不奢华,却是处处精细,就连备着的茶盏都要分清楚喝什么茶用什么盏,自己这件屋子,着实配不上谭青师兄踏足,但他又怎么可能将师兄拒之门外?只能垂着头说道:“师兄请。”
谭青一进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本就有些高低不平的残次桌子被他这么一压,发出吱呀吱呀的不稳声音。
“……”你就不能换个桌子?谭青看了看,最终把这句话咽进了喉咙里面,毕竟是人家的屋子,自己没什么资格评判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倒是能上上下下评判个彻底,他扭头看在门旁边的宿镇,最近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低垂着头,一时之间都让谭青有些忘记了那日初见时的锋芒微露,从而产生了一种“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如此乖巧听讯”的错觉出来:“去床榻之上打坐入定,我要查看你修为。”
宿镇这几日日夜夜不曾就寝,床榻上的被子都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了,他盘腿而坐,呼吸绵长正要入定。
面色还是惨白不已,他又没有办法跟谭青似得,衣裳无论是否用了避尘咒也一日一换,换下去的几乎不穿第二次,就是这样都多的没法穿,每个月末几乎全部凤鸣派的小师妹都捧着衣裳排着队来送。
在看看宿镇,回来这么许久,原本洁白的弟子服下摆上那一团烧焦的痕迹配上这简陋的屋子,要是称他为凤鸣派内门外门第一穷,想来是也没有什么争议。
谭青正要坐上去查看宿镇此时的修为,忽见他枕边倒是有好几个精致的匣子,匣子上面皆上着他这个修为能够做到的最难解的阵法。
书上可没说宿镇在凤鸣派的时候,在枕边贴身放着几个匣子,他认真的数了数,足足有十二个每一个大概都有一本书的大小,整整齐齐的摞在枕边,想必是时常拿出来里面的东西把玩的。
又是什么金手指不成?谭青坐在宿镇旁边,虽然是打坐的姿势,但是注意力全在他身边的小匣子里面:一本书大小的匣子,还连连摆放这么多个?里面能放什么东西……
宿镇入定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谭青的探查,不由睁开了双眼,顺着谭青的视线朝着自己枕边一看,差点失了方寸,若是被谭青师兄发现自己并没有将书还给邱明珠的话……
他连忙说道:“谭青师兄?可是我的修为有什么不妥之处?”
谭青这才收回了视线,倒是颇为认真的将自己灵力探入宿镇经脉之中,随着他经脉运行了一周身:
水生木,冰灵力本就属于水灵力变异,宿镇此时还不曾将灵力炼化为己用,故而少了之后的冷厉,谭青的灵力融入其中,反而有些不想出来,就好像是他周身的灵力在蕴养自己探入的那一小股木灵力似得。
属性相生,不过探入灵力都觉得这么舒服,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正道人士明明不耻那些邪门歪道,却还偷偷驯养炉鼎的道理了。
也对正派中的奇葩的合欢宗有了些许认同,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双修,就是炉鼎也都是清清白白心甘情愿的。
“经脉没有阻塞,运行畅通。”谭青有些不舍的将自己身的灵力撤回:“你的经脉天生要粗些,可下次可在‘悬山’待久一段时间再回来。”
“是。”
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白来一次,他顿了顿,忽然又牵上了宿镇的脉搏,义正言辞的又盘腿坐了上去:“你接着入定,我再带你走一遍灵力运行所到之处。”
然后堂而皇之的将身体里面五分之一的灵力全都派了出去,要不是害怕宿镇支撑不住,他还想要将全身上下的灵力全都灌注进去来个大型的温泉滋养旅游。
宿镇只感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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