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此时坐在苏辛背后强制帮他换肩膀上的纱布,虽然一早就知道苏辛的世界里肯定会有危险,可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罗罗列列,苏晴哭不出来,但心里真的会有针刺一般的疼痛,应该是游手好闲四处惹是生非的年纪,怎么偏偏生在了苏家就要做些搏命的事情。苏辛有些郁闷,关上房门后处理伤口,药换到一半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挠门声,能有这种壮举的只能是天字号闲着没事干动不动就拼命刷存在感的“苏妲己”,这狐狸一开始是瞧他不怎么顺眼的,可也不知为何现在倒也很是黏他,且这厮聪明得一塌糊涂,比如说人立而起用嘴巴去咬门把手。闻声出来的苏晴自然便看到了这一幕,不得不说,真巧。
和苏晴慢慢说着话,苏辛也不做隐瞒,他当然清楚苏晴会理解,只是单纯地见不得他受苦而已。吃不得这些罪,习不得这些本事在身,怎么可能扳得倒玉林王,他又如何摆脱现在的尴尬身份,如何走出这些桎梏,如何许身边人一个未来呢?杨家门里肯真心待他的,肯百般疼惜他的也就只有那位身体不怎么好的母亲,她的眼神里透出的是当时只有十多岁的他也能够看懂的自责与愧疚,可惜,自己进了家门不过两天,久病卧床的她就咽气了,他没有多少悲伤,不是冷血,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些不知名的情愫,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他心里足以将自己毁灭的那抹灰白。自己从苏家带出一身的悲煞气,也就只有比自己大五岁的杨颜邺时不时来亲近自己,现在想来应是没有什么二心的,毕竟自己和他只是两个孩子,一种特别普通却又弥足珍贵的字眼。再后来进了祖庭认祖归宗,已经懂得了好多的他在那位几年来说话见面不超十次的父亲面前,他平静说出的话成功博得了那些冰冷的一族掌权者们的好感,“愿为大哥之附庸,愿作杨门之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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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沉闷,苏辛披了件衬衫,将两颗小紫钻放在苏晴手里,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瞧着苏晴。一分钟过后——
“干嘛?”
“埃文斯的小手笔,不过我觉的老头设计的那两个白金小圈纯属画蛇添足,放在一起根本不协调,所以我给撬了下来,留着给他作钥匙环。”
“焚琴煮鹤,你这个糙人。你认识他?”
“借杨家的东风,在英国的时候见过两面。老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辈子不沾烟酒,但好色的程度真是令人发指不敢恭维,不过他的脾气挺好,哦,中文名字叫钱福,经常对人一本正经地自嘲说什么他这一辈子最希望别人称呼他钱老,可几十年过去了他认识的人还是管他叫老钱,这让他很失望。”
“很漂亮。”
“可不能两颗都拿走,留下一个我下次送你。”
“好吧,老苏。”
“是的,苏老。”
“我有些饿了,是不是刚才吃得太少了?”
“我去熬碗粥,早上看过冰箱,再给你做份鸭血汤?”
“好的呀。”
苏辛慢慢躺下,手指缓缓摩挲着那粒奢侈品,转过脸看见“苏妲己”正趴在地板上瞅着他,苏辛没好气道:“瞧你那怂样,瞪什么瞪?哎呦你不服气啊,你还站起来了,你想干嘛呀,你要咬我啊,来来你咬我你咬我,我借你三个狐狸胆,哎你大爷你真咬啊,你别跑,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
把袁老六的家眷送进安检,看着小不点牵着他妈妈的衣角亦步亦趋,方士达嘴角含笑,眼里有一丝丝叫作羡慕的东西。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孩子,多好,王五你个老匹夫当年是怎么狠下的心肠呢,老而不死是为贼呀是为贼,如果是整个王家逼你死你死不啦?和苏辛打完电话,落实好今后的东营与新疆塔里木的行程,方士达将车停在东郊路边,车窗摇下,风景荒凉。l市东郊属于工业开发区,污染指数超标的企业工厂都被规划于此,自然人烟稀少,不仅如此,花草少,林木也少,夏日里想听个鸟叫蝉鸣都是件挺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还会有老板在排污问题上不怎么走章程。看着炼油厂的高塔尖儿上呲呲吐着火信,方士达眼眶猩红,爸,妈,士达用王家的火炬做您二老的清香,士达就要给您报家仇了。
……
在新亚欧大陆桥东方桥头堡,也就是江苏连云港,李婕姝被前来出差的同学兼好友硬拉着去了一趟新浦区花果山,看着这不省心的丫头从山下小贩那里喜滋滋买了两袋“人参果”满心欢喜地离去,嘴里还神叨叨念着什么傲来国啊孙大圣啊镇元大仙啊怎样怎样,李婕姝也只是有些无奈。自己十多岁就来到了连云区,去花果山玩过很多次,可对于这种冒名顶替实则为酸角的果子却总是吃不惯,倒是江淮话已经说得蛮溜了,想到这,也不知道自己用这种方言给苏小流氓留得那纸条他看了没有。小时候刚认识他那会,自己是羡慕她们姐弟的,偶尔来乡下游玩避暑还会有苏家爷爷陪着,自己就不同了,常年和妈妈两个人在家守着,爸爸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她们娘俩,那时候是爱玩的年纪,所以看着她们两个打闹自己也会有些欣欣然,可性子使然总不能平平加进去,后来那小屁孩故意前来逗弄,自己虽然冷着脸,但却是满心欢喜的。至今还记得那人小小年纪的流氓本质,自己发育的快一些,他那时的个子不如自己,下着雨,两人偷偷摸摸躲在自家角门里,哄骗自己闭了眼睛,便踮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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