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坐在红木桌旁,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端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燕三白躲在帘子后,睁大的眼睛出卖了他——花丛于他,宛如虎穴龙潭。
姑娘们看到燕三白果然两眼放光,秋蝉又适时的补了一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燕侠探了。”
果然,最怕的还是来了。状元郎就像一个江湖诨号一样,叫得比燕三白的本名还要响亮。
燕三白看向李晏——江湖救急!
李晏挑了眉——方才是谁跑得快?
燕三白那双好看的黛眉顿时有些耷拉了下来,人不救我,我只好自救。就在姑娘们的魔爪即将摸到他时,燕三白纵身一跃,飞上了二楼,稳稳的落在栏杆上。
“哇——好俊的轻功!”
“状元郎,再飞一个看看啊~”
“状元郎你下来啊~奴家还在下面等你呢~”
…………
燕三白真是哭笑不得,站在栏杆上进退两难。然而他的余光却瞥见对面的秋蝉似乎跟他身后使了个眼色,他顿时警觉,立马跳跃到了旁边的栏杆上。
背后的姑娘扑了个空,也不恼,咯咯一阵笑,“状元郎好身手,只是莫要再跟奴家躲猫猫了嘛。”
燕三白心里一颤,鸡皮疙瘩顿起,差点没从栏杆上掉下去。
他拱手讨饶道:“诸位姑娘,在下是来查案的,便放过在下吧?”
秋蝉在对面煽风点火,“状元郎哟,男子汉大丈夫,怎的要小女子来让呢?”
燕三白摸摸鼻子,“在下惭愧。”
这时,李晏终于大发慈悲的发话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响,“好了,他面子比较薄,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可不准随便调戏他。”
姑娘们这才恋恋不舍的散了,留下诸多燕三白无福消受的媚眼。燕三白正要跟李晏道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便抬头看向楼顶,若有所思。
李晏看到他的神情,知他必有所发现,便来到他身旁,问:“如何?”
“我们去楼顶看看。”燕三白说着,足尖轻点,几次辗转腾挪,只眨眼的时间便到了最顶层的走廊里,推开窗户翻上楼顶,燕三白四下巡视,就叫一片红色的碎步挂在屋脊上。
李晏走过来瞧了瞧,“是秦桑的。”
燕三白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到楼顶边缘,往下看,正是秦桑坠楼的地方。
至此,秦桑的坠楼之谜也可以解开了。她是从这里,而不是从房间的窗户里坠下,坠落过程中恰好被婢女小月撞见。这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窗沿上的蜡烛没有倒。
“如此看来,秦桑姑娘不可能是自杀了。”燕三白道:“秦桑姑娘不会武功,是绝不可能一个人登上这里的。”
“可杀死李潜的凶手看起来也没有武功,力气羸弱,难道不是同一批人?”李晏跟燕三白一样,当然不相信什么诅咒杀人,或许,这两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关联,而是李潜的仇人假借诅咒的名头来混淆视线。
“王爷!燕大侠!”这时,楼下传来零丁的声音。
两人也不按原路回去了,直接从楼顶跃下。零丁就见前一刻那两人还在楼顶,下一刻便出现在自己身侧,一左一右,叫人猝不及防。
他连忙拍拍胸脯,心里又惊奇又羡慕,自家王爷下来时还在半空借了一下力呢,可燕三白就这么直直的像片叶子飘了下来,果然是我辈楷模!
李晏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好笑着摇头,“什么事?”
零丁这才想起正事,“王爷,我按你的吩咐去取秦桑姑娘的玉佩,可是玉佩不在她身上,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
“会不会是放在房里了?”燕三白问。
“不可能。”李晏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我从没看到她把那块玉佩摘下来过,而且她在玉佩上打了个死结,很难掉落。”
“这么说,玉佩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燕三白沉吟道:“那这样,王爷你去查一查秦桑姑娘和李潜是否真有关联,我去李家探一探究竟。”
现在的关键在于这两桩案子到底有没有联系,否则分开来看,很难找到正确的路。李晏又必须在太后大寿之前赶回长安,留给他们得时间不多,也就六七天罢了。
然而面对燕三白合理的分配,李晏却说——“不。”
燕三白不解,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李晏刷的打开折扇,就见全新的扇面上,画着犹如小山般的……栩栩如生的包子,摇一摇,“先吃早饭。”
元丰包子铺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价格公道,手艺正宗,是独属于洛阳城的味道。
当人们踏着清晨的阳光,循着百花香上街的时候,就能看到属于包子铺的那一方街角因为蒸汽变得云蒸霞蔚,买包子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蔚为壮观。
燕三白看得咋舌,李晏解释道:“包子铺老东家的儿子去年考中了秀才,都说将来一定是个举人老爷,他又是个孝子,读书之余常来铺子里帮忙,大家便都来沾沾他的文气。当然,再怎么才高八斗也是比不过你状元郎的了。”
燕三白摸摸鼻子,你喊吧,我不听。
在等包子的间隙,李晏又问:“你觉得楼里的姑娘怎么样?”
燕三白顿了顿,“这个……在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李晏莞尔,“我是问你她们有没有嫌疑。”
“咳,暂时看来,秋蝉姑娘确实有点嫌疑,比起其他人来,她有些太过热心。她跟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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