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见到愁眉不展的君离渊,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君离渊看着自己样貌出众弟弟,从所周知,君离玹的确生得好,但眉目间却多了一抹戾色,这也让很多人对麟王只敢远观,不敢相交。君离渊无数次的在想,是否正是因为那一抹戾色,才让君离玹遭此劫难?
当年母后找到得道高僧清一大师为君离玹看相,大师曰:七皇子要娶男妻,才能换得平安。
如今君离渊也不知道君离玹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否是因为未遵从大师的预言……
“父皇今日召我去书房,说一个月后放你出来。但会废黜你麟王及七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
“你找到证据了?”君离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君离渊摇摇头,“虽然这件事跟皇贵妃和老五、老四肯定脱不了干洗,但我和老六想尽力办法也没找出证据。”
“那父皇怎么肯放我?”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终生圈禁,这还得是在他哥找到证据的情况下。而现在皇上居然要放他自由,虽削了名位,但对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君离渊抿了抿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凌麒央自请去鞑玛部族和亲,以此换你一命。”
“鞑玛?!”君离玹哗地站起来,破口的茶杯滚落到地上,彻底成了碎片,“他怎么能到鞑玛去?!”
鞑玛部族是生活在大邺北方边境草原那边的游牧民族,鞑玛男子个个骁勇善战,常与大邺开战,成为历来大邺皇帝最头疼的问题之一。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也有过和亲的例子,但那已经是在君离玹太爷爷那一代了。
“鞑玛这次主动派人来求亲,并承诺各亲后五十年不再战。这有样的好事,父皇没有理由不答应。但难就难在人选上,不能选没有身份的人,鞑玛会觉得大邺没有诚意。若从世家的孩子中选,又怕会伤了老臣的心,毕竟鞑玛那种地方,去了一辈子就别想再回来了。”君离渊深深叹了口气,“凌麒央选在这个时候与父皇做交易,就是赌定父皇会同意。而且凌麒央是卿子,可以延绵子嗣,当然可以和亲,”
君离玹手指紧紧捏着桌角。是啊,凌麒央是卿子,大邺王朝的卿子因为药物原因,可以延绵子嗣。虽然不易有孕,却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凌麒央曾经说过,只愿为他一人穿嫁衣。而他终其一生,终究是辜负了他,让他身为卿子,却得不到时应有的婚嫁和宠爱。
君离玹第一次为凌麒央感到悲凉,何苦呢?为了他这个从正眼看来他一次的人,不但改变了体质,由男子变成卿子,还要葬送一生。
“父皇已经下旨,凌麒央六天后出嫁。待他顺利到达鞑玛,就放你出来。”
“听闻鞑玛族长有施虐癖,他之前的几任正夫人都是被他凌虐而死的。至于死在他手里的侍妾更是多不胜数……”君离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便即刻收了声。
“是,而且那位族长今年已经五十五了。凌麒央嫁过去是他的第十任夫人。”听出君离玹声音中的颤抖,君离渊替他把话说完。
“他……”君离玹话梗在喉咙里,想到凌麒央离开时所说的话,原来他早就把他们两人的路定好了。
“离玹,也许我们开始就误会他了。他并不是皇贵妃那边的人。”想到凌麒央为弟弟所做的牺牲,君离渊也不禁觉得欠他良多。
君离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只有出显裂纹的木桌泄露出他的情绪。
君离渊摇摇头,便起身离开了,他知道君离玹需要静一静,他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晚上凌麒央并没有来,晚饭是狱卒送来的。
心里全是凌麒央那张脸的君离玹根本没有胃口吃饭,见到桌上的酒,便就着酒壶直接饮起来。
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但若不做点什么,不醉一场,君离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他这一生活得骄傲,从不欠人什么。但没想到最终却让苦等了自己十年的人一命换一命,得了自由。可这种自由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他发现了自己心里开始有凌麒央,却也再无机会补偿他了……
腹中绞痛,君离玹喉中一甜,吐出一口黑血,人也失力地倒在地上。看着手上的酒壶,君离玹笑了。他怎么忘了他人在狱中,即使三餐不缺,也不会有酒……
“也好……”君离玹眼睛渐渐迷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我死了,你就不必嫁了吧……”
随后眼皮一磕,便断了气息。
身死的君离玹猛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是清醒的,腹中的疼痛也消失了。身体越来越轻,随后脱离躯体,变成一屡孤魂。
看着自己透明的魂魄,君离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都面对。在看到自己依旧挂着笑的尸体时,凌麒央的脸又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他的死讯会是什么表情——但不管如何,他不希望那个人哭。
想到凌麒央流泪的桃花眼,君离玹就觉得自己心里堵得难受。
之后的三天,他的魂魄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在皇宫四处飘荡,看尽人间百态。
看到有人将他尸体上的血擦干净,然后解下他的腰带穿过横梁,再将他挂上去,伪装成自杀。
看到父皇听闻他死讯后长长的叹息。
看到他三哥夜半跪在他灵前,泪流满面。看到他的六哥闻信赶回,在他灵前失声痛苦。
也看到那些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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